一口气看完这本书,突然也想写写我的妈妈,写写我和妈妈之间的一些事情。
儿时的我无论是淘气,还是安静,碰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难过的事情,或者是不解的事情,总会第一时间扑向妈妈的怀抱,或是兴致勃勃,或是小心翼翼的告诉她那些自己经历所谓新奇的事情,附带着总还会问些为什么?懵懵懂懂地度过了无虑的几年。当我自认为自己长大的时候,我和妈妈两人也逐步开始了“战争”。那是一个必须经历的年纪,必须经历的心理。
我的家和学校要走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记得刚开始上学的时候,都是严格按照妈妈告诉我的路程走的。突然有这么一天,我不由自主的和小伙伴们拐向了那条之前从未注意到的“捷径”。那条小路很安静,花很多,树也很多。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景色很美,美得如同新大陆一般让我陶醉,让我兴奋。回到家中,我把我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告诉了妈妈。换来的当然是一种安慰式的否定。在她眼中,我还是缺少些大自然的保护色,没办法辨别强弱,更没办法好好的保护自己。我当然很失望,只不过那时不会考虑妈妈的感受,而是走向另一道路:向着“强权”挑战!“斗争”,当然需要付出代价。冬日的一天,我依然不知所谓的游荡在这条“仙境小径”,天已擦黑,也再无游玩之心,在路过那条小溪的时候,不知深浅的我一条腿踏进了结冰的水面,透心的冰凉从脚底顺着大腿一直刺向心里。还好不算深,还好有些小伙伴。回到家里,目睹这一切的妈妈即是心疼又是愤怒,当我换上了暖和的衣服,喝着热腾腾的糖水时,教导和斥责随即跟来。
“为什么不听话?”
“真不让妈妈省心!”
……
也许妈妈没有意识到,也许是妈妈不愿接受:一定会有这么一天,那个曾经听话省心的儿子已经开始慢慢地离开她那双呵护的翅膀,他逐渐地有了自己的喜好,有了自己的感受,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当然有了自己的他正在开始为成长付出些必须的代价。并且,以后的战争也会愈演愈烈!
上中学了,我也早已不再同妈妈分享自己的事情,我也会隐藏些自己的小秘密,当然也会反驳一些妈妈的那些“陈词滥调”。青春叛逆是这个时候的特点。有时候,对于妈妈的某些建议,只为反驳而反驳,放佛那些个善意早已经成为我的自由枷锁。
妈妈其实很想了解这个叛逆的儿子:
“最近学习紧张吗?”
“还行……”
“今天你舅舅在河里钓了两条大鲤鱼,都给你了,你想怎么吃?”
“随便……”
“今天的历史课上都讲了什么啊?”
“妈,我跟你说你知道么?你除了知道你们那个年代的历史,你知道秦皇汉武么?知道史记离骚么?我也不跟你讲了,别耽误我学习好么?”
“哦……好……”
我有种洋洋得意的胜利感,只是妈妈很无奈,无奈地用另一种我自认为极端的方法。某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妈妈无端地叹气,然后假装无奈却又如同小孩子知道了别人的小秘密那般窃喜的神色跟我说:
“想不到在你眼里,妈妈会有那么多缺点啊?”
“妈,怎么可能?”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那一瞬间,我立刻明白了:妈妈偷偷看了我写的日记!那些记录了我不愿与家里分享却又不想忘记了事情。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点痛恨眼前这位时而严厉,时而慈祥的母亲。就在她还在与我进一步交谈的时候,我出乎她意料,同时也出乎自己预料的大吼起来——真的是“吼”:
“妈你干嘛?偷看我日记干嘛?你凭什么偷看我东西?日记是我的隐私,你知道不知道?以后我的东西你不准碰,都不准碰!”
我当时如同被一层层剥下了衣服一般,羞涩,愤怒。然后,我当着妈妈的面,负气地拿出自己写完的两本日记本,塞进火炉里,任火苗吞噬着自己最珍贵的记忆,并且,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写这些东西了。妈妈愣愣地坐着,一动不动,直愣愣地看着我火急火燎地烧着我的日记本,之后,在我回头愤恨地看向她时,她的眼睛躲开了,放佛有些红。那顿饭我没吃,妈妈也没吃。然后默默地收拾了碗筷,默默地打扫着屋子,就连动作都是轻轻地,放佛出点声音都成了她的罪过。爸爸说,那晚,妈妈真的哭了……
中学毕业后,我如愿地离开了家乡。去往另一个城市,向往着另一种生活。每每与家人通话,无外乎的老三句:我挺好,不缺钱,您也注意身体!只不过日子久了,连自己都没发现,我与妈妈的通话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了。渐渐地,我喜欢告诉妈妈我这里的”天很蓝,海很清“,告诉妈妈我和同学之间的小玩笑,我也喜欢多听妈妈唠叨些乡里乡亲的家长里短。不如意的事情多了,也会给妈妈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想想她的模样。
在外漂泊了近十年,当我背着行囊回到家的时候,妈妈苍老了好多。刚回家那阵子,妈妈很兴奋。而我又像一个小孩一般,围在妈妈身边,天南海北地讲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妈妈从没有过一丝的厌烦。我突然感觉到:其实一直以来,儿子长大了,自己变老了,甚至是落伍了。她从未在乎过自己是否懂得什么别的事情,她只是想好好地了解她的儿子,了解儿子的想法,喜好。她只想知道:怎样才能与儿子更好的相处?儿子的眼中是一个世界,而渐已老去的母亲眼中,儿子已是她生命的全部。
母子之间的鸿沟,总会有座桥相连,桥的名字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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