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旁,水果店门口的展台上,堆满了柚子,如小山状的柚子堆里插着一个硬纸板,上面写着“15元2个”——柚子的价格。
除了醒目的价格标签,柚子堆最上面还有一个剥了一半皮的柚子,饱满的果肉裸露在外,引诱每一个路过的潜在顾客,我毫不犹豫买了两个提回去。
每看到柚子,就会想起我的大学。
我的大学位于江西省南昌市湾里区的南昌职业学院(前江西大宇职业学院),学校周边都是山,我们校有一部分教学楼宿舍楼和食堂操场也建在山上,山下也有一部分。
所以我们的大学生活就有了山上山下两个场景。
从山下到山上去有两条路,其中一条是138(上图)阶梯,顾名思义就是有138阶长,入学第一天爬上去累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在138顶头弓着腰等气上来的模样就像在昨天。
作为新生福利,学校每年都安排大一新生住山上新建的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宿舍。我大一那年,宿舍在山上五楼,而教室在山下教学楼三楼,我每天早晨下山去教室,中午爬回宿舍午休,下午若是有课还要再下去,晚上再爬上来,一天两个来回138加8层楼。
这不包括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又想下山吃东西,或是到了教室突然想起有书本忘带了等需要再次上山下山的事。
清楚记得,那一年,每次从山下爬到山上的宿舍楼,进宿舍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喝上一大瓶水,再做别的。那一整年,尽管一日三餐从不落下,晚上还总忍不住要吃夜宵,一年下来,身体非但没长胖还瘦了几斤。
当然,爬138也早已心不跳气不喘了。
除了这给身体留下深刻记忆的138,大学留给我的味觉记忆也依然清晰。
学校附近山上有各种各样野果,记得第一次跟同学爬山,在平原长大的我见到了以前只在书上听说的野果,瞬间有种走进故事中当上了主角的雀跃感。在很多江西四川安徽籍同学少见多怪的神情中,我把所有看着是果子的东西统统装进了包里,有野草莓、山苹果还有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果子。
而最兴奋的就是在一个周末下午,我和室友在山上的操场边玩,突然看到操场外围的草丛里有红红的野草莓,就拨开草丛去摘,继续找,发现就在旁边138阶梯两边的山坡上,也有一些,我们几个人就拿出探险的勇气在校友们上上下下的138上,翻过阶梯护栏,到斜坡上摘草莓。
前面说过,从山下上山的路有两条,除了138,我们还能沿着138下面的一条斜上坡柏油路绕到操场后面,那里的阶梯就少些,而且不是连贯着建的,所以不想爬138的时候我们就走这条路。在这条路上,不仅不会那么累,还经常会在路两边看到不知从哪个山上滚落下来的柚子,有坏的也有完好无损的,我们经常捡回宿舍去吃,这种垂手可得的柚子吃起来总觉得很有趣,似乎有种自家种的骄傲心情。
虽然在路上随手捡的柚子不用花钱,但我们还是经常去超市里买柚子,因为很便宜。学校门口的超市里,很多时候都是直接论个卖,一块钱一个。所以大学那几年,真的吃了不少柚子。
直到现在,每次看到柚子就想买,仿佛柚子是连接我与大学的一座桥,有了它,我就能轻易连接到大学以及那里的光阴和空气。
那里的空气总是很甜。138脚下一座桥边当地人推着车卖的橘子,第一次买来吃,就差点被甜哭,才知道,以前我们在北方吃的哪叫橘子!
还有学校周围的马路上以及校园里都种着的桂花树,在终日阴雨的天气中,桂花香气浓郁扑鼻,好像永远都不会散去一样。现在想着,仿佛还能闻得到。
毕业那年,学院的湾里校区空荡了很多,好多系都搬到了我没有去过的安义新校区,不知道这几年那里怎样了。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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