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孩子如此叛逆
是非
关注这个话题《儿子,你怎么这么恶劣,我真的好累好迷茫。。》有几天了。
一个对父母恶言相伤、无礼冒犯的十五岁儿子,让无奈的父亲痛不欲生。
很痛心这对父母,也很痛心这个孩子。
关于教育,对于国民一直是个难题,尤其现在的社会,教育标准多,且状况不断。
文中的儿子刚及十五岁,而我的孩子今天刚及九岁。虽然同为儿子,无时无刻,我们不在捏着一把汗地在养育。
每个生了孩子的女子,无不以为生了一个伟大的生命而自豪的。但这小人儿能成龙成凤的,真是太不容易。而最后只好降期望值,只要他全须全影安全成人即可。
成人之难,难于上青天。
因为一个孩子毕竟不是一只小宠物狗狗,也不是一只小花草木植物,他自带着程序而来,而我们连驯兽师都谈不上,这个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进入我们人生的小怪物,是 弑父弑君,还是恭顺温良,竟不是你说得算。
看到文章中的十五岁的孩子对生养自己的人不恭不敬,恶语相向。
我猜,这对父母除了四季换衣,到点上学,该花钱时给钱,该出去玩时,出去玩,大约极少去了解这个孩子的信仰与需求,更甚至于那个母亲,大约也从未低下头来,和这孩子做一场游戏。
在玩游戏的时候,你不去陪他玩,陪他疯,到他自己会玩的时候,他就不再需要你。
反观这个父亲,文章开篇说痛打了儿子。
我有种悲从心起。
我的父亲在我的童年与少年生涯里,扮演的角色莫不过如此,下班回来,只要我母亲在一旁说到我的种种劣迹(所谓劣迹呀,无外乎今天只顾玩,没有帮她照顾我的弟弟,亦或是做家务时,打碎了一只碗,诸如此类),我的父亲从来不允许辩论,一定不加分说上来就拳打脚踢,如果强加申辩,一只碗飞来,他那个最钟爱的女儿,我的姐姐,头额上就有一个碗砸的疤留到终身。
父亲的拳脚相加,儿女身上的疼都会换成仇恨的。
我到今天冷漠地回顾我的父亲,我不是恨他打我,我恨他不问青红皂白,而且这样不沟通地打了我很多年,我记得他洋洋得意地说,等你满十七岁我就不打你了。我到今天不会原谅一个父亲用他的牛高马大来制裁一个顽皮的儿童的行为,而且乐此不疲很多年。
我不喜欢我的父亲,甚至不喜欢我的原生家庭。
人们都说你养了孩子你就懂了父母的苦。
不。
等我有了孩子,我才知道,孩子可以好好养呀。
他不愿意回家,你可以和他呆到天黑,你会意外地发现,他只是要等萤火虫出来,看是不是象老师说的这些虫子是提着灯笼的。
他拿着鸡蛋放在裤兜里,并不是要糟蹋你的蛋,而是他以为他用体温可以孵出小鸡来。
他哭闹,他无礼,他打人家的小孩子,你有没有耐心去问,你怎么了?
就象昨天,孩子约好了去给同学过生日,他没有去,我们四处电话找他,我愤怒于他说话不算话,以为他犯毛病,故意不接电话。我想揍人。
等我赶回家,看到的却只是因为电话没挂好,IPAD黑屏坏了,而他刚好有另一个同学来找他玩,他玩到给忘记时间了。。。。
这些都足以让大人不问青红皂白狂批至狂打一顿的种种不堪,做母亲的,有几次是以抱怨谩骂对待的?父亲是以不耐烦甚至暴力来回击的?
我好庆幸以上那些“我以为的愤怒”,只是在自己的内心里跑过几万只草泥马,而没有发作。
孩子的叛逆无时无刻不在,九岁的叛逆也很疯狂,他抵抗所有的人,保姆阿姨,家庭老师,学校同学老师,无一不成为他挑战的对象,而母亲最大的忍耐,就是问为什么?而后站在他的立场上,分析一下对错,学会原谅自己的孩子,真是当下七零后八零后当父母至关重要的一课。
我们接受的教育宣言太多,国外先进的经验,国内矛盾的方式,我们原生家庭的觉醒,无一不在干扰我们的家庭教育。打与不打孩子都不是问题,而人生最大的问题,却是怎么与孩子一起成长?在人人手机,争做低头族的生活面前,孩子不懂就百度的知识共享时代,做父母真是高明不到哪里去的。
我家的IPAD和手机都是共享的,我只是让孩子学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玩电子产品,而不是我的限制。
我家的零食也是共享的,我一直坚信,当一个物品并不稀缺时,无须故作稀缺的方式来管理他,一切习以为常。我发现孩子的优点也越来越多,他并不独占某种资源,哪怕它是一罐人见人爱的可乐(一直不很理解,大人们为何要去造那个小孩子喝可乐会烂牙会死的谣言?其实任何一种产品,只有食用过多,才会有如此严重后果,不信你将王老吉连续喝十罐试试,估计立马倒地不起),他也不过是几瓶饮用水中的一种而已。
与其说是理解孩子,不如说是相信孩子,相信他懂得比你多,相信他在被火烧过后,他便知道离打火机远一点,相信他在复习了功课后,能考九十分以上,而后便会在课后多一小时来预习课本,相信他打了别人时,那人一定冒犯了他,相信自己的孩子,那满口脏话,他周围的环境正在试图突破某种世俗,做母亲的,只是需要轻轻告诉他,孩子,妈妈不爱听,足矣。
我不崇尚棍棒下出孝子,但孩子必须要打。不打上几次,就象满院春树不修剪一样肆意。
我打他是攒着劲儿的,一件事只教育一次,一次是他四岁打外婆,我用塑料棍子打手,并恶狠狠地,敢打我的妈?看我怎么对付你!儿子手打肿了,故事就OVER了。
一次他八岁在家和家庭老师对着干,我用的是家法戒尺,一顿乱抽,并宣告立场,见一次打一次,只是为证明,我真的生气了,这种行为绝不姑息。
这二样的打,应该对那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记忆犹新。不能乱打人,尤其妈妈的妈不能打。对人不敬,妈妈不依。
偶尔我们会以此打趣,什么时候再让我打一顿?
小儿很有意思回击,绝不让你打上身上,放心!
一场生子运动里,一个母亲的重要性,不亚于一个总统的问世。
我们从民生到经济,从财政管到边防,母亲的高度,往往决定了一个孩子的走向。一个充满了低级趣味和矛盾的人生观的母亲,往往让一个孩子充满了恐惶,一个孩子人生第一场蔑视,往往是对母体的否定。对母体的否定往往带着成长的阵痛,带着叛逆期的自我撕裂,他不是靠父亲的拳头能解决的,孩子成长中的迷茫,以及身体长大带来的变化,都将这个曾经没心没肺的孩童重重摔倒在地,于是靠光怪陆离的头发染色,靠迷幻不定的夜场震耳欲聋的音乐,甚至靠毒品获得的那样的快感,支离自己,对年轻自己的放纵与碎裂,是对原生家庭最大的宣判,他不服。
人们说痛失便是当获得的是一种假象,当成长充满了被佐证的错误和否定时,我们对母体的攻击性会加大,不管是不是被压抑过,我们都在某个时段里暴发。
十七岁那一年,我向我的父亲发出绝交信被我的母亲没收了。
十七岁那一年,我离家出走,我想让父亲感到痛,但我失败了。
后来我学会的独立,一个人挣到了第一天的日薪。那一年,我终于获得新生与自由,原来我可以不用依靠任何人。
我们曾经长达十几年在依赖一对与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人,而这一对人,因为与我们有了血脉之说,而对我们肆意践踏,不管是人格,还是身体。
人生最大的一次逃离,便是远离母体。
你会发现,我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家庭,原来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于是我才开始学着善待家人。
少年时期叛逆之痛,是人为的。我们明明可以好好互相感恩,我感恩他们给了我身体,而他们应该感谢我的到来,陪伴了他们。
可是长达十几年来,父母与子女,以一种互相赖皮的方式生存,我生了你,我就是你的责任,你生了我,你的一切便是我的。
极反感父母自以为是的,孩子,我是为你好呀!
父母呀,何时蹲下来对小时候的孩子说过你爱他,一切都是开心的?我们都急急地担心不要输在起跑线上,而快马加鞭,有例为证,多少孩子奔跑在和钢琴王子郎郎同一条钢琴路上,可是世界第一总只有一人,99%的人庸人自扰,连个钢琴老师都混不上。郎郎的成功,是淹没在多少学钢琴的孩子的仇恨里?
我们互相记恨。
被放大的孩子狂暴而无礼的欺父母的举动,好象与生俱来似的。而我们记忆里,全是那甘为牛马的父母,剥夺了孩子的自主的行为,而后又以各种责难孩子不独立不优秀来博取同情。
这场父母与子女的博弈,从来就是一盘残棋,有的终其一生成为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不如从今天开始,安静地看自己的孩子,陪他下一盘棋,让他给自己做一顿饭。甚至强制要求他收拾好自己的房间,他不会就做示范。一如这几天我教小儿系鞋带,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是,我的孩子,可能在我老年痴呆时,也会因为赶时间催问我,是不是记得把钥匙放哪儿了?是不是将汤匙丢到马桶里了?只是希望他能记得,我们互相在于,彼此的给予和耐心,而教会了彼此的等待,我在等他快快长大,他在等我们慢慢变老。
2017.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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