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月,是从象牙塔走向社会的第一周年。作为一名96后的社畜兼一名小资生活的追求者,在二者无法平衡的生活里挣扎了近一年。
直到上周,我的战斗机——年迈的笔记本宣告寿终正寝。我感受到,我就是那个笔记本,已经不堪重负。在送材料去中院的时候,提着那台笨重的老式笔记本。想起当年家人将它作为考上一中的奖励赠给我,于我而言,它不只是一台笔记本,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当年我曾拥有的一时荣光。而今天,它的退场彷佛就是当年那个负着许多期许的孩子,归入社会的泥沼,满身灰尘。努力的工作,过的很累,仍旧很贫穷。借着笔记本坏掉的由头,推掉了一些工作。获得了久违的周末,虽然脑子里时常缠绕着未完成的任务,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抛过来,我选择任其自流。母亲无法放任自己的孩子长期处在还分期的境地,对我伸出援手,成年后尤其在独立工作后,父母的接济往往比还信用卡更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回到租的房子里,一直在思索如何开源节流,繁重的工作已经让我无法开源。于是夜晚时,去逛了超市,决定日后还是回家自己煮饭吃。情绪很down时我很喜欢逛超市或者坐公交车。在超市里一方面享受头脑放空的快感,另一方面对货架上的东西挑挑拣拣的感觉让自己觉得对生活有掌控感。最为重要的是,在生鲜区能看到生机勃勃的为生活打算的人们,有时受其感染,也会让自己迸发出认真生活的力量。公交车是一个封闭的公众场所,在一个个体占据一个空间之后,能够肆意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却不引人注意,也可选择头望窗外遗世独立。这两个空间的共性在于孤身一人置于其中也不显意外,我不喜欢热闹与喧嚣,唯独这两个地方除外,在这里可以毫不费劲且不用付出高昂对价便使自己全身心得到放空与自由。
提着超市的东西回到住所时路过一家店,在我去年刚刚入职时,它尚在装修。那时我一度想着这份极度压榨个人生活的工作是否应该抛弃,但在某一个夜晚,我路过这家店,看到躺在装修废墟中休息的工人,鼻头一酸,想着自己咬咬牙还可以坚持下去。毕竟这个世上还有更难的人。但时至今日,我对于自己做的这种比较法产生了质疑。这种不对等的比较。让我心存侥幸,且对现在的工作强度毫无抵抗,甘于被缚,这太可怕了。一年后的我开始认为一份快乐的工作的价值不应当是这种小确幸,而当是心甘情愿。
96年的我苍老如6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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