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宿舍是六人间,一个姑娘后来当兵去了,还剩我们五个人,其中有这样一位舍友,性格有些消极和厌世。
她家庭的情况有点复杂,根据她的讲述得知,家里比较贫困,都靠她爸一个人出去打工,她和二姐当时还属于超生人口,小时候还都被寄养出去过,回归家庭后也因为弟弟的存在,从小到大没受过重视。
我不知道她的性格是因为从小没受到过宠爱,还是家庭贫困的原因。
刚开始我们都觉得她为人比较坦诚实在,也很不容易,都比较照顾她,每次她有负面情绪的时候,会劝导安慰她,相处的还算融洽。但是随着接触时间的增长,她除了释放负能量以外,她的敏感性格也开始逐渐爆发,让我们越来越难以忍受,她还会间歇性的表达一些仇富和厌世的心态,让我们很不舒服。
陆续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们慢慢的对她丧失了好感,开始逐渐跟她保持了距离,日常小事不叙述了,太多,只写一下引发舍友姐妹们跟她绝交当天的事情,以下事件中,这个特殊性格的舍友用“消极妹”代称:
第一件事,是学校要发放贫困生的助学补贴,消极妹也写了申请,但是班里的申请人数超过了名额,于是班长用了投票的方式,我们宿舍四个人都投给了她,但是根据总票数她没有获得名额,回宿舍后把获选的同学怒斥了一遍,类似于:“他们讲的是假的,是故意把家里说那么穷的” “我说的才是真实情况” “要不是XX(去当兵的女孩)不在,我能多一票,就跟最后一名一样了,进行个二投我就有名额了”,最后捎带着把班长也骂了。
这一次没人安慰她,没人劝导她,大家默不作声。结果我们的沉默引起了她的不满,指责我们没给她拉票。
终于我们宿舍的“爆炸糖”妹子忍不住了:“你凭什么说他们是编的,谁会为了千把块钱把自己父母说的老弱病死?没拿到钱你就把所有人骂的跟畜生一样?觉得不公平你找导员去,我们给你投票是因为住一个宿舍,别人也一样会投给舍友和交情深厚的同学,你自己本人去拉票情有可原,难道我们要挨个劝人家别去帮自己的哥们儿姐们儿,把票都给你?其他交申请的同学对我们什么看法?这种讨人嫌的事姐们儿我不想干!”
这个消极妹听完哭着冲出了宿舍,我们给爆炸糖同学点了个赞,从此消极妹和爆炸糖进入了绝交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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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跟她绝交的是一个南方的妹子,直接简称“南妹妹”了,性格超级温和,从来不跟人着急和抬杠的那种。她老家那个城市叫“盐城”,她每次和家里打电话,说家乡方言的时候,我们全宿舍一句都不听懂,我们第一次听到时,都怀疑是门外语。这是绝交事件发生的前提。
那天南妹妹在学校认识了一个老乡学姐,所以非常开心,两个人在活动上没聊够,晚上学姐又来宿舍找她玩,两个人坐在床上有说有笑,没错人家用的家乡话。
学姐走了以后,消极妹质问南妹妹,为什么刚刚要说她,为什么把她的事说给外人听?南妹妹直接懵逼了:“说你?我说你啥了”
消极妹解释:你俩说话时,有几次用的词听上去像我的名字,你对学姐讲我的事了是吗?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呢?我哪个地方让你们乐成这种样子?你们也太看不起人了。
南妹妹性格是真的好,不急不恼给消极女解释:“我们聊我们老家的事啊,我们还聊了我们社长,学姐还说教我化妆,就这些了啊,没有说过关于你的事” “我们笑的是我去过的一个水母馆啊,宣传的跟海洋世界一样,结果去了现场发现就几个玻璃缸而已,一些人围着玻璃钢蹲在地上照相的场景好好玩,我讲给她,她当然觉得好笑啊”
消极妹听完还在恼,警告的跟人家说了一句“以后你们爱聊啥聊啥,别扯上我”
南妹妹不乐意了,脾气好不代表没原则,只是她的性格不跟人吵架,也进入了冷战状态,但是没像爆炸糖冷的那样彻底,偶有“明天到你值日了” “你还回来吗,不回来我走的时候锁门了”等确认性对话,多一句闲聊和废话都不再跟消极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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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跟消极妹是怒吵了一架,然后决裂了。
我们舍长是个东北姑娘,性格跟南妹妹像是两个星球的人。说话耿直还会怼人,但是她人真的很善良,比如大家刚认识的时候,趁着消极妹没在,对我们坦言到:“都在外地上学谁都不容易,大家互相照顾一下,消极妹家里条件不太好,生活费还得自己赚,如果宿舍里添置东西集个费用什么的,她要是兜里紧张,咱们也别难为她。偶尔均摊个小钱的话,块八毛的咱们也都不要跟她算计”,原话大意是这个意思,大家欣然同意。对的,这么nice的一个好舍长,最后也被消极妹气绝交了。
舍长曾经看中了一条裙子,网购回来以后,由于裙子是那种收腰贴身的款,穿上以后发现太显小肚子,而且能看到这一圈肉肉,嫌退换麻烦而且真的是喜欢,于是就留下来激励自己减肥。
众所周知。减肥这事没那么容易,效果没有一步到位的对吧,好在舍长比较坚持,取得阶段性效果的时候,就把裙子拿出来试穿。每次试穿,消极妹都要酸葡萄:“你这一千多块钱的裙子说买就买啊” 听多了舍长也会不爽,但是没有真的发作她,怼两句也没有隔夜仇。
终于有一次,舍长又在试裙子的时候被酸了,消极妹表示完你们好有钱之后,开始抱怨:“真的羡慕你们哦,家里人对你们那么好,不像我们家,尤其是我那二姐,工作那么多年,家里盖房子一分钱不出,我上大学都只能办助学贷款她都不帮我交一分钱学费”
舍长听完以后,问了句:“工作了那么多年??你俩年龄差那么多吗?还是她没上完学?”
消极妹:“她早就不上了,打工去了,本来家里也不打算让我读了,但是我弟弟学习不好,怕他考不上,我爸说‘家里出个大学生有面子‘,就让我继续上了,如果我也出去打工,我弟也没人辅导了”
舍长听完正色的对消极妹说:“你不应该谴责你二姐,按照出生顺序和政策,你和你弟才是超生人口,她不是,因为你们俩,她承受了不应该属于她的负担,失去了上学的资格,人家工作赚的钱,有理由为自己多做一些打算,你没权利去指责和剥削她”
消极妹:“她一分钱不给家里,家里盖房子以后也没钱了,我学费要贷款,生活费不够我还要经常打工,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是我亲姐姐,我上大学不也是她的光荣吗?”
舍长也被她的三观气糊涂了:“你跟我嚷嚷什么?我又不是你二姐!而且你看清楚,这不是清华北大,咱这里是XX学院,不是双一流也不是985211,你能让人光荣到哪里去?”
舍长确实被气到了,加上她直来直去的性格,先把对非法超生家庭的鄙视,对重男轻女家庭的不屑,骂了一通,然后恨铁不成钢的劝她:“出生在哪你没法选,所以你最好学学你二姐,学会给自己打算,别就知道怨天尤人,也别指望得到家里的厚待,你家这种教育方式下,你那个弟弟也够呛能出息,出息了也未必眼里有你,有跟别人比较的时间,多思考一下将来”
把消极妹怼的哑口无言,来了一句“南妹妹也有弟弟,你怎么不去骂她?”
一屋子人都愣了,这是啥逻辑??南妹子跟我床位挨着,我记得她当时正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看她偶像的节目,对着她爱豆的盛世美颜舔屏呢,而且两个人之前都很久不说话了,所以消极妹说话她可能自动回避了,也可能是精力都沉浸在爱豆身上,没注意屋里发生了什么,突然听到消极妹往自己身上引战,一脸蒙圈的问?咋了谁要骂我???。
舍长这小暴脾气,直接怼消极妹脸上了:“你说人家干什么?你是听不懂好赖话吗?天天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让着你的时间够久了。”
消极妹:“就你厉害,就你了不起行了吧”,然后冲出去找辅导员告状说舍长欺负她。
舍长寒心了,不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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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是我,我跟她的绝交,跟舍长那次性质有点像。
她做微商被骗了,我发现后及时告诉了她,她却认为我在阻止她赚钱!mdzz!
她为了多赚点钱,做了一个护肤品的微商,然后弄来了一箱,堆在兵妹妹走后腾出来的空床上。她拆箱以后,送了我们每人一盒水乳三件套,说是缓和一下关系,不想和大家闹别扭了。
面对她突然的示好,我们也比较惶恐,因为知道她家里困难,也不想白要。可是这个品牌我们都没听说过,所以在网上查了价格,淘宝确实有不少店铺有卖,还有个旗舰店,但是这个旗舰店的销量寥寥无几。我们连忙参照旗舰店三百多的价格给她转账( 因为我们知道她购货时有跟同学借钱 )
她说她走的内部代理价,是一百多拿货的,然后用低于旗舰店价格卖可以赚差价,我们一听价格差这么多,怕她为了搞好宿舍关系,自己贴钱进去送我们,然后她向我们展示了的手机上的购买转账记录,还有群聊记录之类的,好吧真的是一百多。
后来我有次无聊,发现了问题,先是翻了这个品牌的淘宝旗舰店,查看了店铺认证中的执照,又跑去马云爸爸的批发网搜索了一下公司名,发现了这家工厂,除了卖自己注册商标的几个品牌以外,还接给别家做贴牌生产的活。无论是自家品牌还是代加工,价格都是几十元一套,消极妹给我们的那套水乳出厂价也是几十元,但是网络平台上,分销商都把最低售价控制在250元以上。
我意识到她从微商渠道进货,虽然比网购零售价低,但还是每一盒都被她的上级赚走整整一百元,我的天她那一箱!我不知道是几十盒,反正有几十盒就等于花了大几千的冤枉钱。
等她回来我立马告诉了她,我劝她把货能退就退了,说你的进货价真的很贵,就算你还想卖,也别跟着你那个群做了,你自己联系些靠谱厂家做分销吧。
我不想用“被洗脑”这个词去形容她,毕竟一个大学生,面对是非曲折总应该有些辨别能力吧,然而她做了微商以后脑子特别的谜,朋友圈也怪异的一批(什么对话转账还有些鸡汤,后来才知道微商都那样哈哈哈)。她听完非要跟我辩论,说她团队多正规,说她老大多么牛逼。
我实在讲不醒她,基本已经在咆哮了:“你是傻逼吗,你那套水乳X十元,你那面膜X毛钱,你知不知道?你老大是牛逼,她牛逼在拿些不值钱的杂牌玩意儿,哄得你们整箱整箱的买,她当然有钱开玛莎了,还不是你们这群冤大头养着她”
消极妹也翻脸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买了我东西又不想要了,又不是强卖给你的,不想要我退给你就是了,你出尔反尔可以,但你这样找我麻烦什么意思??”
我?我啥时候说要退货了?我啥时候找你麻烦了?正想好好跟她理论理论,舍长突然插了一句:“雪,我带你吃饺子去,走”,然后拉着我出门了。
出门后一边往食堂走,舍长一边问我:“知道什么叫恨铁不成钢了吗”
我臊眉耷眼的说:“知道了”
舍长:“知道什么叫听不懂好赖话了吗”
我:“知道了”
舍长:“知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啥心情了吗”
我:“她脑子到底是啥做的”
舍长:“我俩吵架那次,我都想削她一顿了,都一个宿舍的就忍了,后来发现她是跟谁都犯,你跟她分析那些都没用,所以你也不用跟她生这个气,吃饭去”
后来,事实证明,她的货确实一盒都没卖出去,一直堆放在那个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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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状态是,当初吵架等事情带来的情绪都随着时间淡化了,但是我们四个还是都不喜欢她,跟她只做必要的沟通,分零食蛋糕都会有她一份,但是不会主动跟她玩,对她的所作所为不再提任何建议,就是“敬而远之”这种态度,防止她又突然敏感起来发作我们。
目前为止,整个宿舍没有一个人,从未跟她产生过隔阂,每天跟她一个屋子里相处,特别的别扭,又不知道改怎么结束这种不舒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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