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结束了,这三天里我几乎没出过门,除了把大多数衣服扔了一遍洗衣机挂满晾衣杆以外,没做任何所谓有意义的事,也蛮好,后面要好好调整作息,早睡早起还是要的。
没有看书没有学习,甚至游戏都没怎么打,心心念念说放假把es代码搞完这事儿也是碰都没碰,那这样该是很舒服的吧,一点惬意和享受的感觉都没有,三天的睡眠时间算起来也是不多的,是谁偷走了我的时间呢^_^,又是你,小视频!!!
刚刚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幼稚的吹了一路的白气。小时候看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看里面斗法都是两个妖怪互相吹白气,于是冬天时,小孩之间最常见的两项活动就是“挤墙根”和“斗法互相吹气”。挤墙根是力量型英雄的天地,自诩仙风道骨[瘦]的我们更喜欢玩斗法,这可是个技术活,要吹的气更白,吹的更远更持久,需要很好的肺活量,不得不说这方面瘦子确实占优势。
想起小时候,姐姐问我最喜欢哪个季节。
春天万物生长,我可以在田地种很多有趣的东西,记得有一年父母专门留了一小块地,当时正在不知什么地方的杂书上看到了向日葵,刚好是清明前后,就买了生瓜子种上了。一开始兴致盎然,一下课就疯奔回家到田地里看那小小的幼苗,用水瓢从家里一趟又一趟的浇水喜不自胜。到夏天时向日葵已经长的比我还高大,那金黄金黄的花看似较弱,然而再狂烈的暴风雨也无法压弯他,只要太阳升起她就又昂起头张开笑脸。
大概是我的幻觉,常常听到邻居问,你们家怎么还长向日葵,我妈骄傲的回答说,我儿子种着玩的!那时还种过花生、种过很多我说不出名字的树苗和草,其实蛮感谢他们给予我的自由的,让我得以释放我的天性,也许那个时候物质确实是贫乏的,但我的思想早已跨过了山川大海无比富足。
秋天来了向日葵的花渐渐枯萎,大圆盘的脑袋低低的垂着,上面整整齐齐挤着葵花籽,父母让我自己去收,当我找来柳匾一点一点把这些葵花籽扣下来时,发现大多数都被虫蛀了,心想明年再种就要学会打专门杀虫的农药了。
夏日的清晨总是无精打采的,暑假期间上午会趁着日晒没那么严重时,到田地里帮忙干活。中午父母午睡时总是最寂寞难耐的时分,父母们会在客厅铺上凉席打地铺,我会看着缓慢旋转的吊扇浮想联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有时会悄悄溜到屋后面,那里有一大片水杉树。小时候最喜欢水杉树了,杨树上总会有"洋辣子"一种青色的毛毛虫,会让人很痒,水杉树就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昆虫,水杉树笔直向天,树皮是软软的,铆足劲一拳头打上去也不会太觉得疼,于是可以在水杉树林里练“功夫”。
午后时分鸟往往也在休息,耳边萦绕的是不时发出的一阵一阵的蝉鸣。河边有两棵老歪脖子桑葚树,对于胆小不敢爬树的我来说,这两棵树还是可以为我正名的,常常吃的满嘴发乌才回家。最喜欢夏天的傍晚,每每这时都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有时候父母会把猪圈里养的小猪仔放出来,我于是就拿跟小棍子满世界追着他们防止他们“越界”。常常看到好多人在河里游泳,有人在捞菱角玩,若是有风的天气,年长者则会拿着大蒲扇聚集在桥头谈天说地,天黑了也会有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如果这一天非常闷的话,那么傍晚时分一定会感觉天地红红的像是烧热的炉子,漫天的蜻蜓低空飞行。某一刻突然乌云密布,这时就需要赶紧回家收衣服,关门窗切断电源。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大学时,夏天打雷了,我于是立马吧笔记本电源拔了,然后看着室友在外面电闪雷鸣的时候玩着游戏,我就问他打雷了还能接着用电器么......
如果谁家有晒谷子的话,邻居看到了也会一起帮忙把谷子抢收起来,往往也就是一时半刻,倾盆大雨便汹涌而来。约莫半个钟头就风收雨歇,此时是整个夏天最美好的时候,凉爽的清风带着泥土和花的芬芳阵阵吹过,运气好能看到天边挂着弯弯的彩虹。傍晚常常能看到天上横一道竖一道的白云,那是火箭在天上飞过后出现痕迹,有时恰巧看到火箭,甚至感觉看到了火箭尾部的火光,于是我总是会仰着脖子看天上的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陷入无边的想象里了。
秋天是最繁忙的一个季节,家里种蔬菜的大棚到秋天都需要回收重搭,于是放学回家常常看到父母在田地里一边斗嘴一边拆装大棚,父亲总是舍不得丢弃任何材料,而母亲说很多都已经用了好几年了,放家里到明年也用不了干脆扔了算了,父亲就说先收回去又不是没地方明年到时候自有用处,母亲就回你这要有用把我提起来掼,去年那啥啥啥就是最后还不是当柴火烧了......
到农忙时分他们除了收割自己的稻子,还会收费给别人家收稻子。那个时候收割机还不普及,少有的小型收割机对稻子的糟蹋也比较严重,他们那一辈很多的人都在外面打工,农忙就会花钱请人收。父母是四周有名的能吃苦干活漂亮的搭档,不仅稻子收的好最后大稻草也码的整整齐齐的,获得了雇主的一致夸赞。大概是五年级吧,我有那么几次放假,就和父母到田地里帮他们捆把。
秋天人工收稻子大概有这么几个流程:一、割稻,用镰刀从根部将稻子有序放到 二、捆把,就是按合适的大小将稻子捆起来,后面会用小车拉回家 三、脱粒,这是个危险的工作记忆中好像有出过事的。早期是用拖拉机驱动后来也有电动的,就是一个横向的转筒,把稻把上的稻粒打下来。四、扬场,这一步主要就是将脱粒好的稻把堆成草堆,这是以后一年做饭的主要燃料,将稻粒晾晒干用口袋收起来。
小时候的我能参与的也就是捆把和后面晾晒时翻一翻,在那个年龄里秋收可是个很苦的体力活,一般父母都舍不得让小孩干这体力活,让我偶尔参与干这个,他们的用意不言自明。一个半大的小孩在田地里一待就是半天,这可是个稀罕事,经常有叔叔婶婶隔老远跑过来看我,于是我干活更卖力了,当然也得到了他们认可。成为“别人家孩子”的父母,想必我父母也是喜滋滋的,然而母亲时不时的一句“你看这个苦不苦,要不要认真学习,以后要不要种地”,让我一句“不苦啊,蛮好玩的”给破防了,哎世事总是没有两全其美呀!
冬天的清晨是清冷的,我从不怕热,最怕冷了。
小时候条件不好,我的衣服好多是哥哥姐姐穿过的,作为冬天主要的御寒衣物,硬硬的毛衣不暖和又不合身。那时候的我,起床从不犹豫,为了不那么冷,只能左一件毛衣又一件毛衣往身上扒拉,把瘦瘦自己勒成个球。父母需要更早起去冰冷的水里捞豌豆头,整理其他蔬菜绑上自行车去集市买,我自己穿好衣服后哆嗦着去吃早饭,然后推开门吸一口清凉的空气,看着满地的霜花,新的一天开始了。
冬日的清晨,天很干净,上学的路上常常能看到日出,我家离学校相对较远,于是有很多时光都是在路上打发的,我喜欢眯着眼看着东方的红气球从地平线慢慢升起,这时我的眼睛里仿佛能看到七彩的颜色,有龙一样的东西在眼前慢慢落下去,我可以用眼光硬抬起来,然后她又慢慢落下去。大概是身体成长期长年直视太阳的缘故,我六年级就配上了250度的眼镜,尤记得凶狠的数学老师在我第一次戴眼镜的那节课上,给了我一整节课的姨妈笑,我想肯定是欣慰的笑!
上学的路上总是会遇到很多伙伴,冬天的清晨是最可以玩的,常常看到有胆大的同学在刚封冻排水渠的冰块上行走,有些“热心”的小伙伴会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敲下来的冰块分给我:“猴子,你也来一块,搓一搓就不冷了,真的”。我们相互之间吹着白气斗法,一路撒着欢向学校跑去,到了教室又会招呼小伙伴玩挤墙根的游戏,直到上课铃响才会在老师笑眯眯的眼光中意犹未尽的回到座位。
冬天,4点太阳就落山,差不多5点天就完全黑了,所以冬天最好的故事都在清晨,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风光了。
冬日的夜里,常常满厅的蔬菜,诸如菠菜、大蒜、豌豆头等。一家人就着灯光摘菜,把它们收拾干净点再用稻草捆扎好准备第二天的售卖,一家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弄得满手泥,这是一个很需要耐心的细致活,也很有趣。作业没做完的话,我就要在旁边吃饭的大桌子上做作业,有时他们都睡了,我一个人在纸上沙沙的写着东西,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了这份宁静,可以任思绪飞扬,也可以只是发呆什么都不想。
那时候最怕迟到,因为迟到的惩罚是要在教室外吹着西北风完成早读。只记得一次,都快走到学校门口了,结果听到了铃声,看着别人拼命往学校大门跑去吹西北风,我一骨溜掉头跑回家了,一到家就哭,记得最后好像是奶奶又把我送到了学校,此时早过了早读时间了。
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好,就像有点磨难曲折的人生才算是恰到好处,才算是多姿多彩。如今的社会价值观已经被异化到越来越同质化,我想回归生活找回一些生活更本质的东西,那些最初让我们走出来的勇气。
生活俗事繁杂,我们越来越不得不为别的人别的事考虑很多,很多事越来越难,但只要有这么一刻觉得美好就是值得的,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想起今天的“美好”。
只要我足够强!与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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