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看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脸笑意。
白三娘端坐上首,左右看看,说:“既然司马探长已经知道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是我的一双儿女——龙凤胎。生下来时,听信了‘龙凤胎必死一个,不然一个都活不了’的谣言,我家少英……哦,这是我女儿,老大白少英……少英还没断奶时就被送往乡下,名字不曾出现在族谱中。是我这当娘的对不起她。成年后,她学得一身好武艺归来,但性格暴烈,出手太重……所以江湖传闻白家有秘密武器,出手必见血光……其实,是我这当娘的亏欠于她,她心里不痛快。归来后正逢白家多事之秋,所以一直不曾公开露面,更多时候是顶着少杰的名义活动。”
白少英听着母亲的话,面无表情,只是眼睛忽闪了几下。
“那白当家的这会可以说说,到底是谁在跟白家过不去了吧?”
“司马探长,别心急。司马探长初到西洲城,对西洲城错综复杂的帮派关系还没摸透吧,但不管如何复杂,不管怎么打打杀杀,真正有血海深仇的没几个,都只是为了利益。你说,我们白家要倒了,对谁最有利?”
“……南家?”司马迟疑地说。
白三娘微笑不语。
“单单一个南家,你说会是我们白家的对手吗?”
“难道……难道……?”司马不敢说出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猜疑。
白三娘点点头。
“他侯叔的死,不是没有征兆,先前就传过话来,要我们白家码头开辟通道,放松烟土的禁制。我和他侯叔对烟土深恶痛绝。他侯叔跟我同样的境遇,家里老子抽烟土把家底败光了,才一丁点大就被卖身为奴。我也是因为烟土而沦为戏子的。我们说好,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我们的地盘绝不会有烟土的影子。”
白三娘叹了口气又说:“都说我白三娘是辣手观音,而生逢乱世,我这辣手还是很观音……老啦老啦,只要孩子们平安吧。”昔日威震黑白两道的辣手观音白三娘神色间已现颓意。
“白当家的说的这些恐怕都只是自己的推测,警察办案可都是讲证据的。”
“证据?”白三娘冷笑一声,“司马警探昨天抓了几个警察毛贼,你有证据证明他们里外勾结,或者只是给人跑腿的吗?这会这几个毛贼只怕已经在外面哪间小酒馆喝酒了吧。”
确实,一大早赵局长就把人提走了,说是这案子跟重案组无关,并且训斥重案组:一个堂堂警察局长遇刺,重案组至今没有破案,这让警察局的脸面往哪搁。
司马曾经仗着舅舅的势跟赵局长要人,赵局长这回一点脸面都不给,直接打电话给李都督。李德胜在电话里劈头盖脸把外甥骂了一通,让他好好听领导的话,服从命令,别给他丢脸。
“司马警探第一天接手白家的案子,我就让人查过你了,哦,白家码头第二次出现烟土时,你收到的纸条也是我让人送的,我只是想让你给你舅舅递个话——我们白家不会屈服的——少英年轻气盛,瞒着我跟你交过手了……虽说你是李德胜的外甥,但从小跟着母亲长大,还没被这个大染缸污染……我也让人跟踪过你几天,你确实是做事的警察。……”
司马仲如看了白少英一眼。白少英也正看过来。这张酷似白少杰的脸还是让司马有些困惑——确定不是人皮面具?
“侯万春的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但南家的案子及赵局长的遇刺,白当家的可有话说?”
“一人做事一人当!”白少英抢着说。这是正常的女声,那先前假扮白少杰的时候的男声可真是以假乱真,看来完全得了母亲演戏的真传。司马暗自思量,白少英继续说:“赵局长那狗东西确实是我做的,他实在欺人太甚,只恨没能杀了他……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白家无关,要抓就抓我。”看来真的像她母亲说的是个暴烈脾气的姑娘。
“少英!”白三娘喝住了女儿,“司马探长,白家任何行为都是我授意,我一力承担。”
“白家做的事我们白家认,不是我们白家做的我们白家也不受这冤屈。南家的案子不是我们白家做的,除了赵局长是小女一时冲动外,其余的都不是我们白家做的……我猜想应该是南家贼喊捉贼吧,南家总管跟南家有异心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还有我们西城的地下烟馆遭了洗劫,看上去像是白家眼里不揉沙子,但何尝不是对手到西城示威。”
“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白家准备撤了,西州城的水太深,我们白家搅不动,但我们白家绝不同流合污!”
“撤?白当家准备撤往哪?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不要了?”
“不是不得已,谁会舍下自己打拼了一生的基业。”白三娘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辣手观音”隐去了,目光中满是慈母的柔情,“他侯叔是个警告……我赌不起……”
“妈,我们跟他们拼了,不能就这么认怂。”白少英一脸不忿。
“拼,你要跟谁拼?”白少杰忍不住开口,“姓赵的明目张胆地说,你除非有本事告到蒋总统那,不然西洲城就是他们的……你有本事告到蒋总统那吗?”
“如果非要告到总统那,那我就去找我舅舅。”司马接口道。
“李德胜?”白三娘一脸讥笑,“你还没被骂够?”
“你没听姓赵的说,西洲城是他们的,你说就凭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就敢狂言西洲城是他们的么?”白少杰也是一脸讥讽。
“不会的,不会的,都只是你们的臆测。”司马不信自己舅舅也会涉及其中。(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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