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太多次死亡,却也理解死亡。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它的另一种形态。
如何正确的看待死亡,就应该如何正确的看待活着。当我意识到我终究要与尘土为伴时,我竟也能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点,虽然我很贪生,但我也绝不怕死。在我读过的每一本、每一部小说里时刻都存在着死亡,要么是一个接一个的死,要么是成群结队的死。所以,我对死亡早已司空见了惯。只是说,当我意识到多年后的自己也要直面死亡时,内心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胆怯,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忍不住要回首。我怕回首看到的是碌碌无为的一生,也怕回首看到的是太过充实却也只为他人活的一生。其实相比之下我更怕回首看到的是活了一半才猛然醒悟的自己,却又无从改变的事实。
前些天一位育人31个春秋的女老师的辞职报告引发了全网热议,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终究还是要为自己而活。”她说,“我想将这7年(离退休还剩7年)赏赐给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生命无法重来,不愿一生被人安排。”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中年人最后的倔强,但我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后且唯一的为自己的选择。人活着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忠于自己,一是忠于他人。有的人一生都在忠于他人,鲜有时刻为自己而活,却也活的充实。有的人前半生忠于他人,后半身忠于自己,却也活的明白。还有的从始至终都为自己活,直至肉体与泥土为伴,这样的人犹如神龙般的存在,太过神话,可遇而不可求,却也是每一个有灵魂的人共同的追索。我不知道我现在属于这三种中的哪一种,但我确信我现在正处于忠于自己的道路上,且会坚定不移的坚持下去,直至化骨为泥。
因此,当我看到那份辞职报告时我竟有些欣慰,不因别的,只因有人和我做了同样的选择,而我却比她早好些年。她的“后知后觉”让我更坚信我的选择是对的,相比她经历过人生的起起落落,方才悟到这一道理,我着实太过幸运,却也太过不幸。凡事都有两面性,我始终相信,我现在得到的,在冥冥中会用另一种方式失去;我现在失去的,在冥冥中会用另一种方式得到。
那天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望着点点星空,大脑不由得进入了冥想模式。“我们终究要与尘土为伴。”这句话犹如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的顿悟那般在我的脑海悄悄地浮现。这是催我奋进?还是让我就此蹉跎?反正我们都将与尘土为伴。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我思考了好久好久,每当我想要把它作为题目写一篇文章时,我的大脑就会呈现停滞状态,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想法,一连多次我选择了放弃。就在昨天,当这几个字再次浮现在我脑海时,我的大脑先是亢奋接着就是无止境的沉寂,不得已我只能从死亡说起。
关于死亡我有过很多的思考及想法。比如,我曾写过的《如何优雅的死去》、《谈生论死》以及《叩首人生》。对于死亡,我始终是比较热衷的,但也仅限于思考,并不是期待。每当我看到有人因一时的想不开,一时的不快,一时的赌气,选择负气去死,我总也是拿不出半点同情心来同情他们或是她们。如果说,活着真的没有半点希望或是可能,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何必又留下只言片语惊扰身边的世人们呢,尤其是那些爱着我们的至亲们。说到底,死亡在他们或她们的眼里不过是一次负气、一次宣泄、一次反抗,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已,一种生死由我不由天的狂妄任性罢了。我始终也觉得,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窘境或是困境,自我的了草结束终究都是不可被原谅且不可被饶恕的,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缘由。
我们终究都要与尘土为伴,为何总是有人要先行一步?这是否也暗示着这个时代教育的缺失或是失策?一味地追求“快”是否也是一种病态?如何让自己慢下来,是否已然成了当代世人们难以企及的梦想?我们总是在攀比,比谁更娇贵,比谁更任性,比谁更轻视生命,以至于我们每个人都成了一个个易碎的玻璃瓶,稍微一碰就要碎,碎的毫无根据,碎的毫无意义,碎的毫无价值。当我们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觉得自己受到不公待遇了,觉得自己太过委屈了,然后就想用死亡来威胁,发誓要给世人好看,就好像从开始我们都是被求着活,而不是本能的想要活。但,无论是被求着活还是本能的想活,我们终究都要与尘土为伴,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却也总有人想要提前召唤死亡,以生试死,证明它的存在。
其实当我们由一个卵细胞变成一个活体时,死亡就已经存在多时了,只不过是被延长了而已。相比那些没有被选中成为活体的卵细胞来说就是这样的。为了感恩死亡被延长,我们且把这段被延长了的死亡时间点叫做了“生命”。明白了生命的由来,也就明白了死亡的存在,同样也就间接地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终究都要与尘土为伴。
向死而生的努力活着,人生才会多精彩。正如前天我和同事聊天时说的那样,“我的余生未必会富裕,但绝对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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