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孩子们提出的理想会影响他们的未来。如果指着月亮告诉孩子,“看,那是地球的卫星。”那就得做好回答什么是卫星的准备,同时告诉孩子,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我们看到皓朗的月光实际上来自太阳。
也许孩子会点头,也许他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如果他相信,你还要告诉他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我们不是站在一个平面的地球上,而是因为重力作用被牵拉向地球的内部。
这是一个岩石行星,也许是唯一有生命的行星。
把所有的天文学知识倾倒出来,还是不够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入困难,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理想本身。
孩子知道超级月亮是怎么一回事,也能很清楚的介绍月亮和地球运转的关系,知道月亮本身并不发光。
前几日上海夜空繁星点点,孩子说,“星星都是发白光的呀。”我连忙回应,“不是,你看那里有一颗黄色明亮的星星,那是金星,金星伴月啊。”
孩子似懂非懂,他已经知道超级月亮,并能用篮球和拳头来演示超级月亮的形成。但金星伴月却是第一次听说。我又想起天气足够好的话,也许我们能看到火星,一颗红色的星星。
夜空中看到火星第二天。我和他在车站等车,火星优雅的出现在月亮下方,闪着红色的光。
“看,那是火星。火星是一颗红色的像沙漠一样的星球。天上的星星不都是发出白光的,火星就是红色的。”
他张大嘴赞叹道,“好漂亮啊,火星离我们远吗?”
“这段时间应该很近,近的时候离我们只有5500万公里,远的时候离我们4亿公里。”
我没法确定他是否理解这两个数字代表的距离远近。孩子又看了一会火星,笑着说,“它很近的呀,这样走过去不就到了吗?”
站在路边我大声否定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孩子很平淡的看着我,“这是很近的呀。”
“不是的。所有的星星离我们都很远很远,我们看到的光来自几百万,几千万年前。我们看到的是过去的样子。”
“哦。”
“非常遥远,没有一颗星星是近的。”我觉得必须要说清楚。但这个问题和任何在宇宙尺度上的问题一样叫人力不从心。
还好孩子没有纠缠,见我着急便说道,“妈妈,我等会再和你聊好吗?”
车上,他问起火星上人类能生存吗?我回答不能,至少没有宇航服或者氧气的环境下人类很难生存。他露出担心的神色,如他一贯表现出来的担忧,在学习恐龙灭绝的历史中,在学习战争的历史中,他都会露出这种担忧的神色,紧接着问出那个叫人担忧的问题,“人类会灭绝吗?”
“你觉得呢?”
“应该是会的,所有物种都可能灭绝吧。”
“但那是很遥远的事。”
孩子对遥远并没有本能的体验,所以只能从不同的故事和输入的信息中建立对这个词的理解。我总是尽可能以科学的态度解释事情的本质,尽管这会让他担忧,更小的时候他会流泪。
时常想起卡尔·萨根的态度,他不认为描绘最可怕的未来是不负责任的。我相信否认或者避而不谈并不能避免它们发生,我们必须知道它们是可能的。重要的问题是可供选择的方法是什么,发挥促进与鼓舞人们改善未来的方法是什么。
如果为恐龙灭绝感到伤心,这份伤心迁移到对人类本身灭绝的担忧,那就让我们梦想复活恐龙;梦想飞向一个又一个行星;梦想学习更好的医疗技术。
有人说过,天文学让人自卑并能培养个性。也许理想都让人自卑并能培养个性。重要的是那是一些什么样的理想。
他们这一代,总是要去那颗红色星球寻找天空中蓝色星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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