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各特,18个月即罹患小儿麻痹症,一生残疾,他却学会了骑马、狩猎,还参加军队,担任指挥官。作为诗人,他写出了脍炙人口的长诗《湖上夫人》,被授予“桂冠诗人”的称号。但拜伦的出现,让他觉得无法超越,转而写作他更喜欢的历史小说。
《艾凡赫》是司各特以英国历史作为背景创作的小说。故事发生在12世纪的英国,当时盎格鲁•撒克逊人和跨过英吉利海峡征服他们的诺曼人有根深蒂固的民族矛盾。
有强烈民族意识的本族人不甘心对诺曼人俯首帖耳,但也有一些人标榜骑士精神,以效忠于诺曼王朝为最大光荣。撒克逊贵族塞得利克和他的儿子艾凡赫恰巧分别是这两类人的代表。
除了民族矛盾以外,统治阶级内部也有你死我活的激烈斗争。国王理查一世野心勃勃,率领基督教国家士兵组成的十字军东征。艾凡赫也参加了这次远征,因而被父亲逐出家门。理查一世没有达到征服异教国家的目的,反而在回国途中被奥地利人俘虏了。
他的弟弟约翰对王位虎视眈眈,企图趁机篡位夺权,而塞得利克也希望团结尽可能多的力量来恢复撒克逊王朝。理查一世伺机逃脱,回国后得到一些诺曼人及艾凡赫的支持,稳住了王位。而塞得利克也审时度势,决定和以国王为首的统治阶层妥协。
尽管艾凡赫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但是作者在对其的描述方面却没有着力运用笔墨,在作者的笔下他是一位贯穿整部小说的关键人物,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当狮心王查理一世十字军东征失败之后,艾凡赫是少数还留在查理一世身边的旧将之一,在艾凡赫以及其他为数不多的旧将的帮助下,查理一世终于又夺回了王位。在这个过程中艾凡赫是一个非常具有正义色彩的英雄形象,司各特将其塑造为骑士精神的化身,但是在塑造的过程中读者也能从艾凡赫身上看到那骑士精神的封建性, 这也就使得艾凡赫这一形象的饱满性大打折扣,缺乏必要的个性,也就使艾凡赫失去了鲜明的人物特征 。
小说中最成功的人物——罗宾汉是一个富于传奇色彩的人。罗宾汉原本是民间歌谣中的一位传奇人物,作者将民间传说的材料进行了加工提炼,使他成为一个英勇善战、疾恶如仇的叛逆者英雄形象。
刚出场时,罗宾汉是一个桀鹫不驯的农民,在围攻封建领主德•倍夫城堡时,他力克群雄,展现了他非凡的领袖才能;后来又化名洛克司雷首次出现在比武场时,不仅以“百步穿杨”的绝活震惊了在场的贵族封建主们,更是以慷慨激昂的演讲吸引了众多观众的注意,他还一再顶撞约翰亲王。
比箭时他力挫贺勃尔,然后又悄然离去,充分表现了叱咤风云的英雄气概和忠于理查、决不为约翰效劳的鲜明态度。他还时常化身为夜间的绿林人,归还了农奴们被剥夺的钱财,表现出他的侠义性格。
在攻打妥吉尔司东堡时,他对封建主疾恶如仇的性格被描写得十分鲜明、突出。
除了罗宾汉,蕊贝卡也是小说中最动人的血肉饱满的形象之一。在塑造这位受尽压迫、歧视的犹太少女时,作者采用了一些浪漫主义的手法加以理想化,以突出她深沉强烈的感情、刚烈坚贞的品性,也倾注了作者对受歧视的犹太民族的深刻同情。
作者一方面在她身上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弱女子的悲惨遭遇,一方面又通过她的一系列行动,逐步展示出她那种不畏强暴、不向恶势力低头、正直善良、光明磊落,性格柔中带刚,待穷入慷慨仗义,在恶势力面前不畏强暴,敢于以自己的方式进行反抗的鲜明性格。
蕊贝卡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她父辈身上流露的视钱如命、见利忘义的鄙薄心理。她精通医术,免费给穷苦人看病;她虽然曾两次落入诺曼骑士布里昂之手,但她坚贞不屈、誓死不从;她更凭借着自己高明的医术挽救了艾凡赫的生命,屡屡在暗中帮助艾凡赫渡过难关。作者在对这名犹太女子的刻画上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同情和赞美之心,因此这一形象是有较大的社会意义和典型意义的。
司各特在塑造狮心王查理一世的时候,几乎是完全建立在英国流传的关于他的故事和歌谣基础上的,所以这些传奇故事和歌谣中的神秘性、以及浪漫色彩就很好地被司各特继承于历史小说的创作中了。在对狮心王的塑造过程中,司各特注重表现了狮心王的英勇无畏、浩气洒脱,比如在大比武的武场上他来去无踪的作风,之后就很可能发现他在修道院的隐修室里正在大口豪饮。
除此之外,狮心王对于撒克逊人和诺曼人之间矛盾的化解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他的眼里并没有这些民族主义的偏见,所以所有的人他都一视同仁,也正因为他深受撒克逊人的喜爱。司各特在创作狮心王形象的时候,选择了那些非常具有传奇性和骑士色彩的材料加入到《艾凡赫》的创作过程中, 来去无踪、对酒当歌、单枪匹马、冲锋陷阵、维护正义,这些都很好地将查理一世身上具有的浪漫主义气质渲染了出来
经济生活方面,土地是封建社会中人们安身立命之根本,然而犹太人因其客民身份却得不到这一基本的物质保障,他们只得转向当时为农业社会所不屑的工商业和放贷业。《艾凡赫》中犹太人艾萨克及其族人无一例外都是城里的商人。但久而久之,在基督徒的心中,商人、更准确地说是奸商,已经成为犹太人的一种民族特性。从文艺复兴到近现代的许多文学作品中,我们都可以很容易地看到这一观念所留下的深深烙印。
诚然,正如富商艾萨克那样,部分犹太商人在商业活动中取得了骄人的业绩,然而金钱换来的只是暂时的安宁,却又刺激起权贵们贪欲,他们殚精竭虑地从犹太人身上榨取更多的油水。这是因为,根据日尔曼约法(它对欧洲封建社会曾产生过巨大影响)“,作为客民的犹太人只能依附于主民才能在欧洲社会生存。”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决定了犹太人不具备起码的人身自由及公民权利,其财产乃至生命都得不到任何保证,所以他们在社会生活中完全处于失语状态。
精神生活方面,处于无权地位的犹太人尤其不幸。由于犹太人坚持自己的民族信仰,从而被崇尚耶稣的基督徒视为异己,被基督教会当作是影响其神圣权威的邪恶因素。这些偏听偏信的基督徒们将整个犹太种族看作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果说普通基督徒对犹太人的厌憎是源于对宗教的片面理解,那么深谙其教义的基督教会在对待公众反犹情绪的态度上则显得别有用心。为了彻底脱离母教—犹太教,并扩大基督教的影响,教会不遗余力地贬犹、排犹,甚至于出现了“杀死一个犹太人可以得到上帝的福佑”之类的邪说。这无疑为反犹主义提供了一件合法的宗教外衣,使民众对犹太人的欺凌得到教会的默许和纵容。
在《艾凡赫》后半部分的情节中我们可以看到,身为教会首脑的总枢机非但毫不同情被他的手下所劫持的犹太姑娘蕊贝卡,相反,由于他对犹太人的蔑视与偏见,竟捏造罪名以置蕊贝卡于死地为后快。这一情节使人立刻联想到中世纪遍布欧洲的宗教裁判所对所谓的拒不改宗的异教徒采用的消灭其肉体的残酷政策。
民族内外矛盾一直是引发政治分裂,民不聊生的导火索,在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尖锐的民族矛盾冲突下,遭受苦难的依旧是贫苦的百姓和无辜的人们。
12世纪末期,贵族之间的矛盾和纷争愈演愈烈,如约翰亲王-弗朗·德·别夫与塞德利克为代表的贵族权势的利益纠纷与矛 盾从未间断过,为了维护各自的尊严和利益,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民族独立战争。
爱情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在《艾凡赫》中也有提到,司各特用特殊的视角为人们展现了贵族内部的矛盾。
理查王与亲王约翰之间的斡旋,贵族赛德利克牺牲自己亲生儿子的爱情来进行政治上的交易,政治的矛盾是尖锐而深刻的,而这种腐朽和传统封建的思想更是促使这种腐败政治产生的原因,已经开始剥夺人性和爱的自由意识,是矛盾不断激化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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