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之后的学徒生活可比学习英文要容易的多,虽然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不过好在师傅教的是中文啊。
拜师礼很简单没有什么虚头巴脑的仪式,我简单给孟老头敬了一杯茶,改口叫师傅。之后师姐孟琳琅从一个古董级的樟木箱子里翻出一幅画像对我说:“给祖师爷上香”。
磕完头,上完香后,师傅赐了我一个道号叫殊文,不过这个法号师傅不怎么叫,还是喜欢叫我小胖子,他解释说:“小胖子叫着上口”。
拜完师,还没等师傅传授任何武功或者秘籍之类的功法。师姐就拽着我去给她打下手,说村子里一户人家要出殡,人死了两天了再不下葬就要臭了。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帮着她抬尸体挖墓地。
第二天,师傅扔给我一本皱巴巴的册子嘱咐道:“拿起看看,一边看呀,一边去后面林子里检点柴回来”。
我翻开册子一看封面上写着:勘地法。可再往后翻,册子里写的全是挖坟的技巧与坟地风水等理论知识。我立马返回去问师傅道:“这是挖坟的技术手册,说好的学功夫呐”。
孟老头回了我一句另人哭笑不得的话:“昨天看你挖坟挺吃力,就发现你体虚浮肿,看看这个以后你挖坟啊就不会老是挖到石头了”。
自从上次被师姐抓去做苦力后,一连几天好像特别的忙,附近的几个村子里老有人来请师傅去做法事。这也就意味着我连续几天一直在挖坟。
天黑后师姐破天荒的买了一只鸡回来说今晚加菜,我好奇的问正在草棚里抽土烟的孟老头道:“师傅,这几天怎么生意这么好,我的腰都快挖断了”。
孟老头吐出一口烟回答道:“最近的天忽冷忽热的得了寒症的不在少数,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比较穷看不起大夫,所以拖着拖着就病死了,这也是常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点头道:“那不就是流感嘛,这也能死人?”。
师姐推开草棚一脸鄙夷,好像在骂我没文化:“就你读过书,风寒症不治疗时间久了照样死人,鸡好了出来吃饭”。
之后的几天我得到孟老头的准许不再继续挖坟了,他让我跟着师姐去较远的村子里给人驱邪做法事。
在去的路上师姐从衣袋里掏出一本用油皮纸包着的书,递给我道:“那个村子离咱们这里有三天的路程,你乘着这几天赶路的时候多看一点,能学多少算多少,免得到时候还要拖累我分心救你”。
我接过书册反问道:“不就是做个普通的法事嘛!总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吧?”。
师姐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继续赶路,只冷傲的丢下一句话:“爱看不看”。
入夜,我们两在一间小土地庙内露宿。
我凑到火堆前拿出那本用油皮纸包裹着的书,拆开包在外面的油纸。一本做工精美的皮质书册展显在我眼前,仔细翻阅一遍后我发现这书不仅封面是皮质的,甚至连内部的书页也是由某种动物的皮制成的,可我一时也想不出那种生物能有如此薄如蝉翼的皮肤。
翻回第一页,我从头开始详细阅读起这本被师姐妥善保管的书籍。此书开头第一页序言写道:“六道八法,以神为尊,魔次之,辅以精气,育养己身。万法依托,承以肉体,伏魔锻骨,驱灵习武!”。
我照着书上开篇的锻体招式不断练习,只过了一个时辰,就初步打完了整套功法招式。感觉浑身精力充沛却不曾留下一滴汗水。
接着我又逐步练习了几遍使这一整套招式能够在不看书上指示的情况下连贯的演练出来。直到第六遍打完,我才勉强能够从头到尾完整的使出所有功法上的招式。然后我才欣慰的把那本书册塞入怀中安心休息。
清晨天还蒙蒙亮,师姐就着急忙慌的推醒我,厉声质问道:“死胖子起来,那本书呐?”。
我睡意朦胧的揉搓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将手伸进怀里准备掏出来给她。结果摸了半天,我只摸到自己胸口结实的胸肌与整齐的腹肌。于是我突然下意识的扯开上衣低头看去,心中思索道:“我身上什么时候长的肌肉,我的肥肉到哪里去了”。
还没等我琢磨清楚,就听师姐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半裸的上半身,嘴里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流氓啊你,我让你找书,你脱衣服干嘛”。
我这时也脑袋迷糊,于是反问道:“你既然那么害羞,干嘛还看得津津有味的,你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你了好吗!”。
听我这么一说,师姐立马转过身去,继续问道:“别废话,书呐?我昨天没告诉你看完要把油纸包好吗?”。
我听了她的话更懵圈了,道:“你什么时候说过!再说不包油纸,这书还能跑了不成。行了别装害羞了,赶紧找找说不定我晚上睡觉不老实,一个翻身什么的把书扔出去了也不一定”。
师姐斩钉截铁的断言道:“不可能!莫非是真的?”。
师姐孟琳琅瞬间转过身看着我,严肃的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我一把将衣服裹得更严实了,警告她道:“你要干嘛,明抢良家少男吗!我可还是清白之身呐,你虽然是我师姐,也不能随便给你看吧”。
孟琳琅一脸的尴尬和不耐烦道:“你脱不脱,不脱的话,我帮你脱”。说着她强而有力的一掌打在我的胸膛上,按照之前师姐打我的经验来看,如此迅猛的掌势打到我的身上本应该感到很疼才对,可现在这一掌在我看来就好像棉花打在钢板上,除了师姐身上的少女清香与她手掌的余温外,其他的一点痛感都没有。
师姐一时也懵了,这一掌的轻重她自然是清楚的,虽然没有用全力,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一掌下去我怎么也得叫唤两声吧。不过她还是不信邪,以灵动的身法迅速挪出两步绕到我的身后,抓紧我的后衣领用力往下扯。
见识了她的身法与走位,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本不属于我的知识,我脱口而出道:“伏羲八卦步!”。
也正在此时,身后的师姐带着哭腔使劲捶着我的后背,发泄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你,死胖子把书还给我。这书是我的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你还给我啊~~”。
我此时只道是师姐由于我把书弄丢了而怪罪我,为了哄她不哭,于是我脱下上衣转身递给她,然后开始脱裤子道:“好嘛,好嘛。怪我不好,把你的书弄丢了,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好书债肉偿了,来吧我还是第一次,请轻一点!”。
看到我脱裤子,师姐出于本能的抬腿就是一脚踢在我的两腿之间。然而这一计断子绝孙脚并没有达到原有的效果,而是正好翻转过来,我的小兄弟一点痛感都没有,师姐却抱着踢我的腿躺在地上满世界打滚。她嘴里还不时骂道:“死胖子,臭流氓,谁要你肉偿啦,谁叫你脱裤子啦!哎哟,我的腿好疼,啊,都肿了。接下来一天的路程你找辆推车来推我过去”。
我略显失望,看来今天这童子之身还是破不掉了。
原本一天的路程,由于师姐脚伤的关系,硬是被我们走了两天才到。敲开委托人孙大娘的门,师姐一个翻身跃下推车,上前寒暄道:“孙大娘,抱歉来晚了都怪我这师弟刚出道,爷爷非得让我带着他一起来,所以在路上多耽搁了一天。对了大娘,黑狗血、糯米与香台都备好了吗?”。
我暗地里小声嘀咕道:“我靠,原来你是装的啊,还把责任怪到我的头上,这女人看着无毒无害,内心里还真够恶毒的”。
孙大娘应承道:“备好了,备好了闺女你们可算来了,快进来,我家男人这两天越来越邪乎了。脸色惨白不说还见谁咬谁,我没办法,只好找村里人帮忙把他绑了起来”。
我推着木车随后进屋,谁曾想,小小的土屋里坐满了人,两个白须过膝的长者端坐在屋内的正中间眯着眼叼着土烟枪,叮嘱师姐道:“这老李头是不是被邪物上了声啊,孟家闺女你爷爷怎么没一起来?”。
师姐还在行礼回话:“爷爷,嘱咐我和师弟来帮李大爷做法驱邪,村长爷爷大可放心。我们带……”。
我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出之前那种知识洪流上脑的感觉,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尸气,这是种了千年僵尸的诅咒!”。
屋内众人齐刷刷的瞪着眼睛看着我,一时间嘈杂不堪。
师姐推了我一下,暗示我不要瞎说,然后打着圆场道:“我师弟才入门不到一个月,大家别听他胡说,他只是这些精怪诡谈听多了而已,有点神经质,呵呵”。
可是我脑中的预警越来越强烈,大声警告道:“越来越浓了,不好,各位乡亲快出去,这里不安全”。
正当我在驱赶众人的时候,里屋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和孙大娘的求救声:“老头子,啊!救命~~~~额!”。
师姐先一步夺入屋内,我则在外面继续疏散人群。当我将村长和另一位胡须斑白的老者背到院外之后,师姐破窗而出,不过不是她自己跳出来的,而是背朝外屁股着地,一看就知道是被打飞出屋子的。
“嗙!”屋子的土墙被打穿一个大洞,李大爷拖着沉重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挪的走了出来,分明是一具丧尸嘛。我一个箭步挡在师姐身前,昨晚反复练习的招式不由自主地使了出来。
“功盖三分国”,我冲向尸化的李大爷,轻松拍出左右两掌,震开李大爷的两只手臂。接着左手托在大爷的下巴上,右手扶住左手的手肘,两手同时用力向上推举。只听咔嚓一声,李大爷的脑袋由于冲击力道太大脖颈的脊椎断裂,整个脑袋被颈部的肌肉拽着甩在了身后。
要是这招放在常人身上,这人早死了,可这李大爷,不但没死,还活蹦乱跳的挥舞着双臂试图抓住我的臂膀。
事态紧急,不由我多想,立马使出第二招“名成震八图!”。我双掌成拳,急速击打在李大爷身上的八处关节要害,使其两手脱臼双腿骨折无法行动甚至站立。
我提醒师姐道:“去找找屋内有没有年代古老样式尊贵的物品或者器皿。总之就是类似墓里陪葬的东西”。
师姐冲进屋内,一通翻箱倒柜,这时瘫倒在地的孙大娘虚弱的喃呢道:“床下的箱子……”。师姐按照大娘的指示打开那箱子,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只样式陈旧的玛瑙金锁。
我一边在屋外牵制住尸化的大爷,一边大声吼道:“找到了没,我快压不住了”。
还不待师姐将那件饰物拿出来给我,那李大爷突然狂性大发。挣脱我的束缚,一头将我撞飞,之后一步跃上屋顶,朝着荒山的方向扬长而去。与此同时,我惊讶的发现,李大爷被我折断的脖颈与全身各处关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待李大爷逃离之后,我冲进屋内关系师姐和孙大婶的状况。与我一同进屋的还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好事村民。我们入屋后,看到孙大婶肩颈与手臂血渍斑斑,脸色惨白。
师姐一手搭在大婶的脉门上,转头望着我微微摇了摇头,估计大婶是流血过多不幸去世了。
此时我脑中的知识洪流再次占据了我的思维,我不由自主的跑到厨房,盛满一碗糯米并从鸡舍里取出一只活的公鸡,接着我残忍的在鸡脖子处划了一刀,将炙热浓稠的公鸡血淋在那碗糯米上。
完成上述步骤后,我端着那碗热腾腾的鲜血糯米饭,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走进了屋内。强行将孙大婶的嘴巴撑开将那碗鸡血糯米塞入她口中。
师姐和村民们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人都死了,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死者吗?”。
我撑开孙大婶的嘴掀开她那惨白的嘴唇,用手指挤压上颚的牙床,一枚纤细的尖齿从牙龈内冒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村民们都傻了,师姐立刻语塞,接着我一边继续手头工作一边没好气的解释道:“没见过僵尸总听过传说吧!不想她尸变的话,赶紧去棺材铺给我找一卷斗墨线来。这东西只要是做棺材生意的都有”。
村长在听了我的话后,赶紧吩咐村里人去找我指定的物品。接着我又使唤师姐道:“别愣着,把外面腾出来找些干木柴和符纸来”。
师姐一听先是一愣随口说了一句:“你不会是要直接烧了孙大婶吧?”。
我头也不抬反问道:“难道你想给她做七天法事,然后土葬?你就不怕她日后尸变爬出了把整村人都咬死,然后把大家都变成僵尸!”。
虽然这话说得师姐很恼火,但是道理没错,尸毒侵蚀的速度太快了,孙大婶才死了不到十分钟,尸变就已经开始了,连僵尸的特征“獠牙”都已经长出来了。
师姐将怨气吞回肚子,去屋外准备柴火与法事相关道具,转身前,她嘴里嘀咕道:“先不和你计较,等忙完了要你好看”。
傍晚时分,夕阳开始落山,我将斗墨线围在孙大婶遗体四周将其裹紧了,在其脑门上贴了一张用还狗血绘制而成的符纸。最后在她那塞满鸡血糯米的嘴里插了三柱清香,等一应程序都到位后,我点燃了柴堆为孙大婶火化。
火堆整整烧到子时方才熄灭,我和师姐收集完孙大婶的骨灰后,便借住在大婶家休息一晚,准备第二天便启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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