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露数枝萌,一丛风雨惊。
容颜非得意,仪态足倾城。
脉脉藏天格,幽幽思帝京。
村人爱其色,辗转到三更。
此诗咏牡丹,实以寄人。我想尝试运用“谐隐”的手法写点什么,可我向来没什么诗意,写来写去也不过是一点不值一提的小情绪。
“诗的谐隐”原来大抵的意思乃是指不合适直言而需要婉转表达的一种手法,古时候多在民间使用,借以讽刺不合适直接谈论的人事。这手法因为时常被借用来对人事物作冷嘲热讽,很被士大夫看不起,直到刘勰《文心雕龙》为之专作一篇进行了讨论,这种手法才慢慢通过主流文艺发展起来。但在刘勰以前并不是没有人采用这种手法,比如我们熟悉的《离骚》,有句云:众女嫉余之峨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本意是悲愤地谴责王庭内的士大夫善于无事生非,嫉贤妒能。又我们熟悉的《三国演义》里董卓进京弄权时,有一首小儿传唱的歌谣:千里草,何青春,十日卜,不得生。咒骂董卓没有好下场。
这都是“谐隐”。
使用“谐隐”手法的,我们知道唐初张九龄著名的《感遇》: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终于发展出了一众“宫词闺怨”,心照不宣地使用“谐隐”手法进行创作,以描写“闺怨”来表达境遇,成为运用“谐隐”手法进行创作的高峰。
说句不腰疼的,形式上是“闺怨”、“宫怨”,内容是围绕“怨”进行360度发挥,实际上创作心理只有自身境遇一件事,还是局限在“不平则鸣”。从艺术创作上来看是无可厚非的,因为这是一种形象的隐喻,两个事物有微妙的共通处。
然而仅仅是因为在“谐隐”方面的意义,才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咏叹,究其根本,创作者内心更多还是伤怀境遇,真正为妇女的处境设想的少得可怜。什么“红颜薄命”完全不是悲悯,而是悲愤——想的都是自家的事。
所以古来这“闺怨”、乃至一切妇女的处境,宫娥也好,闺妇也好,她们的际遇多被认为是合理的,少有人认为应该有些什么改变,怎么去改变。
于是到了近现代,就算再巧思妙想的创作者,也很少会使用“闺怨”的题材,因为现在妇女的地位大大不同于以往。失去了“闺怨”这题材,“谐隐”似乎也就失去了赖以生发的土壤。
我们来看鲁迅作的一首打油诗,《我的失恋》:
爱人赠我百蝶巾;
回她什么:猫头鹰。
他说这是“拟古的新打油诗”,曾一度有好事者把诗中提到的“美人”挑出来,认为这是有“谐隐”的。我个人认为,谐隐是有的,但究竟在“美人”,还是在“猫头鹰”,须有一番讨论。只不过就中再用“闺怨诗”的思维来看,可能就不大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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