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宸一口气跑到马路对面后,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应该是剧烈运动的原因吧,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家楼下,果然家里的灯没有亮,妈妈可能还在公司忙着吧,今天看来又得一个人在家了。自己更自由呢,刘宸这么安慰着自己。坐着电梯上楼,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静悄悄的,一片漆黑。没有打开客厅的灯,刘宸直接脱鞋走向了自己房间,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台灯,坐在桌前。空调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刘宸就这么呆坐在桌前,看着台灯,想着今天杨桥的话,所有的相遇好像真的都是要离别的,他和他的父亲,同学,老师还有杨桥,这些陪着他走过一段段旅程的人在和自己发生交集以后都会回到自己的轨迹,可能在他们心里,自己也是这么一个存在吧,想想还真是有些落寞呢。
想到杨桥,刘宸又笑了起来,自己和杨桥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呢?是自己先找她搭的话吧。原来在理科班的时候,没讲过多少句话啊,怎么自己当时会莫名其妙地和她搭话呢。
那是刚分完文理科后的一个冬天,杨桥骑着自己的小蓝车在上学的路上,因为忘记带手套,就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拉长,手心攥着袖口,想用这种机器猫式的防寒办法来保护自己冻僵了的手,虽然这种方式暖和了一些,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没有办法把控好刹车。刘宸在前面骑车骑得好好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让一让啊!”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走开,就感觉到自己的左小腿被车轮蹭了一下,蓝色的校服裤上也留下了一道车轮胎的痕迹。杨桥这才把车控制着停了下来,对着他不停地说:“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自己叫出杨桥名字的时候,这个傻瓜才反应过来认识自己,带着些疑惑地说了句“刘宸?”那个时候,傻瓜的鼻子被冻得红红的,衣服袖子也被扯长了,慌乱的神色,活像个逃难的。
之后,他们就开始慢慢地讨论起了文理科的不同。有些时候,为了故意戏弄杨桥,刘宸也会说出:“文科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背背书,我分分钟文综考280的,好吗?”总是把杨桥气得不想说话,有时候也会怼回去“那么厉害,你来读文科啊。”他也会自恋地回答:“我要是读文科了,世界上不就少了一个理工科界地天才了吗?”每次都能成功地把杨桥气笑了。慢慢地,上学放学回家遇见地路上,杨桥会和他吐槽班上那个老师上课搞笑,哪部电影值得一看,他会和杨桥分享最近看的哪本书好看,哪门课程难到变态。
想到这里,刘宸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室内的温度渐渐降低了,漆黑的空间里只有这一盏台灯的亮光,少年在桌前,尽管依旧是开始的安静,却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杨桥真的有一种很奇妙的魔力,自己在想起她时总能开心起来。杨桥慢吞吞在前面骑着车,自己上去吓她一跳时,她惊慌失措地用手拍拍胸脯的样子;她笑着和自己讨论梦想,闪闪发亮的眼神;在考砸了以后,和同学嘻嘻哈哈,但一个人回家时偷偷抹着眼泪的样子;,一幕幕好像都变得很清晰。她总能把最灿烂的一面留给别人,自己一个人偷偷地难过。真是个神奇的女孩子!刘宸这样想着。
钥匙开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是妈妈回来了,打开了刘宸的房间门。刘妈妈看见自己的儿子自己坐在桌前,心里泛起忏愧,从来都知道自己家的这个孩子懂事,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自己照顾自己,身为妈妈都没能多陪陪他,转眼就这么大了。
“妈,你回来啦。我今天考得还是挺顺利的,正常发挥了”刘宸笑着对妈妈说。
看着自家儿子的笑,刘妈妈知道儿子已经长大了,而自己已经错过了陪她长大的一大段时光了。“我知道,你一直都能做的很棒。宸宸,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有怨妈妈吧。但你相信,不管怎么样,妈妈都希望你能过的好,过的开心,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嗯,我知道的,妈,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刘宸就是这样,不会向家长抱怨,他选择的总是理解。他好像有着两幅面孔,同学面前他是那个和他们一起笑闹的刘宸,而妈妈面前他又是那个懂事的宸宸,久了,连哪个是真正的自己都分不清了。
刘妈妈退出房间,刘宸甩甩头,关了台灯,走进浴室。自己也是一身的酒味,还笑杨桥是酒鬼呢,只是自己不上头罢了,男生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不喝酒呢。不喝的尽兴,怎么对的起这场大战呢。要不是为了杨桥那个傻瓜,自己估计今天会喝得回不了家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傻里傻气的,和杨桥还真像。对着镜子搓了搓脸,打开花洒,冲了个澡就埋进了自己的床。
杨桥,刘宸沉沉地睡着;江边一群学生高叫着,高考滚吧;高二的老师们亢奋地说,你们的学姐学长们已经解放了,你们已经是准高三了……属于2017级的高中就这么真正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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