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当红明星卞白贤×化妆师朴灿烈
文/凉茶
Chapter 02
#02
(朴灿烈视角)
我用刷子轻轻推开粉底,尽量不去看他饶有兴趣的眼神。
自从我坐在卞白贤面前,他那赤裸裸的打量就从没停止过一秒。
那种眼神诚然也可以用“不加掩饰”或是“寻根究底”形容。但我能想到的最能淋漓尽致地形容他那种眼神的,还是“赤裸裸”。
我板着脸躲避卞白贤的眼神。因为整个人都要刻意表现得不可侵犯和无动于衷,本该流畅的手法也因而受到影响,显得有点僵硬。
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但马上作罢。这难道不是他的自由吗。
或许他还会笑意盈盈地反问:为什么不?
卞白贤侧了侧头,刷子因而扯开到颊边。
我视若无睹。
卞白贤咬着唇无声地笑了。
他突然一撑座椅站起来,差点戳到他的喉咙的刷子被我眼疾手快地缩回。他跑到沙发前捞起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粉红色的糖。
那包装袋空瘪瘪的似乎快要见底。他重新陷进椅子里,低头旁若无人地探索,手指几乎全部没入,与包装袋摩擦发出缓慢的窸窣声。
空气仿佛凝结。只有遮眼的顺滑刘海儿微微抖动,昭示着正常的时间流动速度。
银灰色,我举着刷子边打量边想,一定漂过不止一次。
“啊……找到了。”
他拈着一颗粉红色的球形糖果心满意足地举到面前。
“要吃吗?”
我看了一眼糖果,目光下意识望向他,又被迅速反应过来,被烫到一般飞快地弹回来。
“不用。谢谢。”
卞白贤对气氛的微妙浑然不觉,把糖放进嘴里,转正了椅子示意我继续。
粉扑扫过面颊时,卞白贤用舌把糖果顶在了左腮边。
扫过糖果撑出的凸起时,我的手顿了下。他的舌头顶着糖果在左腮继续搅动。
我抬头迎上卞白贤的目光。
卞白贤一脸的好整以暇,然后把糖重新压回舌头底下,表情分明写着“正中下怀”。
我内心面目狰狞地说着好好好,然后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按动提亮笔。
“我黑眼圈重吗?”
“……还好。”
“为什么不说实话?我自己都看到了。”
……那你还问?
这句话差一点就跃出舌尖。然而没有。我把它压了回去。
是很重,如你所说。大概我的确不够诚实。
我瞬间想到,如果是我不那么讨厌的人这样说,我或许会当做一句玩笑话。
或许这本来就是一句十分随意的聊天。
我为什么下意识地就把他归类为了“讨厌的人”?
“应该没有其他人比我严重吧?不想问问为什么吗?”
他两手撑着椅子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我心存忌惮地往后撤了撤。
“哦。为什么?”
“我昨天,很晚才睡啊。”
犹豫挣扎了很久,我决定不让气氛显得太过僵硬。
所以我问:“哦,为什么?”
“你猜啊。”
我瞪着前方长出一口气。
想把粉扑捏成一团,可是我不能。
我能做的只有把刷子丢进刷筒,然后抠开眼影盘的盖子,弄出很响的声音,让他多少明白一点跟他聊天时我并不轻松的心情。
令我高兴的是,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秒。我在内心欢庆胜利。
但他很快把眼睛闭上了。像是要乖乖配合我画眼妆。
在我认真工作时殚精竭虑地添乱,又在该接受我的愤怒时轻巧躲避。反正就是要反着来。
他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我看着那只涂了一层打底尚且干净温润的上眼睑,突然改变了对妆容的预设。
银色。棕色。深棕色。从眼头至眼尾依次排列。刷头在烟灰色区域画着圆正反面沾满,在手背蹭了蹭,涂在眼尾。晕染一遍两遍三遍,刷子来来回回牵扯着薄薄的眼皮。
“舞台妆用带珠光的眼影比较好吧?不太好上色,理解一下啊。”
哑光的眼影?怎么可能没有。
上眼睑涂完了。我俯下身吹掉落在他睫毛上的眼影颗粒。
“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倒是乖乖照做,因感到眼部不适而无意识地飞快眨动着。我用刷柄挡住他不停升起又落下的睫毛。
“别动。还要涂下眼睑。”
最后我打开眼线膏。
膏体有微弱的金属光泽,虽然美,却可以想见地令人不快。我注意到卞白贤的视线一直跟着它。把刷子伸进去的时候,他的眉头跳了一下。
我撑起他的眼皮,睫毛间隙湿湿的发着亮光,我从眼角涂起,一点一点向眼尾推去,刷子蘸着眼线膏嵌进他的睫毛间隙。下眼线也用同样的手法,但只需自眼尾画出三分之一的长度。浓黑的眼线很快勾勒出他的眼型。
他皱着眉转转眼珠,向上翻着眼睛看向我,眼神被戾气占领,与之前那个塌着眼皮似笑非笑的轻巧样判若两人。
我合上眼线膏,心头爬上一丝愉悦。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何。
大概经过苦难美丽更甚不是一句空话。我无暇思考这句话的适用场合,只觉得看到最后的效果,发现一开始为某种卑劣目的而使用的眼线膏还真是用对了地方。
阴影再明显一些,侧脸会更好看。
最后的唇妆就很简单了。遮掉原本的颜色之后在下唇涂偏暗的正红色唇釉,用唇蜜提亮。灯光照射下会是monster茹毛饮血的离奇姿态。
我把椅子推正,让他转向镜子。
他站起身慢慢靠近镜子,变换着角度细细端详着镜中人的眉眼。
最终的赢家坐在长桌一端,系着长链的唇环摇摇欲坠。眼睛的光,高脚杯的光,瓷器边缘暗金色的光,上方光线诡谲的水晶灯的光,白花花地荡漾着晃成一片。
“对不起。麻烦你重画。”
声音突然抛过来。水晶吊灯突然坠落。巨大的重力压陷了桌面,连带着高脚杯坠落。
“什么?”
我怀疑自己听错。
“麻烦你重画。现在。”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嘴唇翕动。声音也一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的心如同超强声波下的钢化玻璃,圆形的颗粒如瀑布飞泻。
“那抱歉。我也有原则。”
有什么在我胸口强烈涌动着。我抱着手臂用微笑掩饰得很好。
“妆没有花掉的话,我是不会重画的。”
“是吗?”他挑挑眉。
然后他突然凑近,手臂紧紧攀上我的脖颈。
我被带得向前踉跄一下,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我刚刚用唇蜜反复修饰过的唇,已经印在了我的唇上。
他偏了偏头,黏腻的触感碾开,在舌头的撩拨下继续侵入口腔。急促鼻息间的玫瑰香气灌进我的肺。我想起那粉红色的香体糖。
这一切大概只发生了一秒钟。我推开他,看见他又收拾起那幅皮笑肉不笑的戏谑模样。
唇釉被弄得乱七八糟,他抹了抹唇角,又转头看一眼镜子,笑得十分得意。
“我的妆花了。可以请你重画吗?”
“这么浓的妆,还有这么浓的眼线,麻烦你卸掉吧。”他收起笑,语气里的温度急剧下降。
“初舞台什么的,难道不应该让人好好看清楚我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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