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来得很蹊跷,在不该冷的时候冷得出奇,国庆后不久骤然降温,我直接从长袖跳跃到了棉衣棉裤的季节;而本该冻得人哆嗦的春节,却异常地暖和,直教人忍不住褪去袄子着一件毛衣在明亮的太阳底下铲青菜,鸡窝里的母鸡们也蠢蠢欲动,享受着日光浴品尝着新鲜蔬菜,好不快活!
出人意料地,好天气在昨晚之后消失了。凌晨五点的西北风,似恶鬼怒嚎,呼喊着厄运来串门,吹得人心慌慌。
房间里冷飕飕。
这大概是不详的征兆,早上的我还没意识到,嘻嘻哈哈地似个孩子,胡吃海喝地无所顾忌。而不愉快的事情果然在下午如约而至。
事情起因无非是生活里的鸡毛蒜皮,事态发展无非是父亲的吼叫和无理取闹,出面解决问题的无非是我可怜的老母亲,结局无非是虚惊一场,受害者无非是我。千篇一律的处刑现场,何须多言呢?大大小小这样的场面我经历了二十几年,却还是无法习惯,无法漠视,无法不为这种争吵而悲伤气恼,无法不在火气上涌时离开家走向别处去静一静,更无法忍住在母亲追上来抱住我安慰我时流下泪水,拼命咬住嘴唇不让呜咽声从齿间逃出。没有人会不觉得我是个软弱的人吧。
可在家庭矛盾的战争里,孩子永远无法做强者。父母也许把整颗心都献给孩子,但孩子却要把自己完整的一颗心掰开分给父母:父母的心在孩子那里保存完好,而孩子的心在送出时已经不如先前牢固,脆弱的两瓣心仅靠爱维系形态,若遇颠簸,必将粉身碎骨。
今天又粉身碎骨了一次。
短暂的“离家出走”后默然回家,上楼,和衣而睡,不语,泪先流。似乎睡着了一会儿,醒来后碎掉的心已经粘合了。也许这就是成年人强大的自我愈合机制,没有什么无边黑暗,没有什么值得沮丧到天明,没有什么拿起后放不下。成年人的心是吸铁石,即使被砸成小碎块散落一地,也能靠着相互吸引力自动粘合成完整的心,只不过多了几条裂纹,成为日后自我调侃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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