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提前回家过年的缘故,楼下临街的店铺关了许多。下班走回租处时,远远望去楼房底下就像无端黑了一块,只待你走近才能看到那些防盗门的蓝色。
今天很冷,那些店门依旧是锁着的,但店门口却有一个人蹲着不知在做什么。在那人身旁的,是一只总徘徊在这里的黑色母狗。
“我早上还看它在这门口睡觉。唉,这么冷的天……”我与同行者说道。
“是啊,这不是给它做窝么。”同行的人道。
而我这时才看到蹲下的人手中似乎正拿着一条圆形的毯子。那人小心翼翼的在大门紧闭的店门口比量着。只是看起来不像是铺垫子,更像是替这个垫子找到它应有的位置。
我回忆起每次路过这扇店门时这只狗的位置,想起这只狗每次睡觉都只在这里。我不禁试图猜想这里大概是它从小便睡习惯的床,我不禁猜想这块方寸对这条狗的特殊意义,并如此沿着记忆想起第一次见它的样子。
我并不知这只母狗的品种,只知道它的四肢极短,且身材很宽,通体的黑毛亮得像它的眼睛。第一次见它时,它正在网吧门口趴着。网吧的人出来扫门前的地。那扫地的人用扫把示意它走开,这狗就乖乖的走了,也没有叫一声,毫无怨言。
我当时差点问那人这狗的品种,因为我对它的毛皮尤其的好感,直觉得它若生了小狗,我大约可以要一只养养。可不久后,我发现它似乎总是孤单的在这座小区周围打转。且不若这小区其他看起来在流浪的狗的毛发光洁,它的毛常常脏得打绺。后来那家网吧不干了,新来的人开了一家电动车行,后来电动车行又变了制作广告牌的店铺。那条狗也终于被我当作了野狗。而更糟糕的是,我有许多次见到它的身上不知被何人吐了唾液。
不过,狗终究是狗。它并不会介意这些,它只是在傍晚回到这家店铺的门口,趴下,睡觉。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庆幸有人还记得这只狗——担心它在这冷风阵阵的夜里冻死,担心它早起时被发现冰成和地面不可分开的一坨。
可当我们走过店门时,那条本来背对着我们的狗却突然扭头看了看我们,接着又再次扭头盯着正在为它铺毯子的人。我看到它的眼睛里充满困惑,只是我不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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