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

抱灯取暖的人

眼疾愈来愈重

他试图用一撮火苗安慰所有的潮湿

在向南的行程中

黎明的雨也在路上

十二层的楼板上

雨水自由落体

远处

是恒久的迷雾

和一条相识却从未涉足的道路

雨水顺着额头流下

生锈的，除了大片大片的钢筋

还有庄周埋于垒土的茧

一束跪下的光

忍不住奔跑

惊慌的

是沿途成群鸣笛疾驰而过的汽车

是圈养在栅栏里勾心的牛羊

可旧鞋袜像蠕虫爬过一样

悲悯所剩无几

愈演愈烈的保守和不安

你瞧那多危险

路过的

像是一块被剁过无数次

却至今没有缝合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