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太快,没时间做任何的准备,就被困在那里了。民宿曾经住着三家人,那一家人不知道从哪里提前得到了消息,在前一天就急匆匆的走了,走得时候还问她们,要不要一起走,可是剩下两家人觉得可能她反应过度,于是决定留下来再看看。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接到通知,要全域静默管理,至于到什么时间,谁也说不准。做为曾经的经历者,宁心知道,封控的时间谁也说不准,要根据事态的变化而做相应的调整。
来新疆旅游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新疆从来都是出现在书本里,电视里和别人的故事里,却没有机会亲自接近。
这一次,她跟老公安排了许久,向公司请假,才得以成行。可以说,在之前的每一天,他们的旅程都是充实和愉快的。
更难得的是,老公听了朋友的介绍,找到了这家民宿,它有着浓郁的当地少数民族特色,设在古城,在二楼的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古城。
民宿像是一幢大别墅,有七、八个房间,一楼是客厅,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上是四方桌,桌上永远摆满了水果、果干,鲜花布满了房间,院子里藤条枝蔓下挂着一串串的葡萄。
既然未来几天,或是未来一段时间要在此生活,宁心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倒是心里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期盼,能在如此美妙的环境里生活,还得感谢不期而至的变故。
唯一让宁心不情愿的,是另外一家的男主人。在宁心看来,那个男人是如此不堪,让人没办法和他共处。
而那个女人,却美丽温柔,小鸟可人,让人一见就心生爱怜。她不明白,那样的女人怎么就嫁给了有些粗俗的男人。
宁心对那个男人最看不惯的,是一副总是指使人的腔调。不光对那个女人呼来喝去,甚至有几次,还指使宁心去厨房给他端东西。
好像在他骨子里,女人就应该是被吆喝来吆喝去的,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种优越感,认为他理应在这里高高在上。宁心对他渐渐冷淡,男人也看出来,也对宁心摆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而宁心的老公,从来都是强调温良恭俭让的人,跟他处得还算不错,他也劝宁心,出来一趟,彼此能在一个民宿里住,也算是缘份,没必要计较,挺过这段时间,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宁心无所谓,她不反对老公的想法,只是她不愿意那么屈就,她把对那个男人的不满挂在脸上,一天到晚也不给那个男人一点好脸色,却跟那家女主人相处融洽。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问那个女人,怎么看得上男人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之这个好奇心,着实有点长舌妇的味道。
每个见过宁心的人,都不相信她已经四十多岁,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别人问她有什么保养的秘方,她也就笑笑。
其实,宁心有一个习惯,是凌晨三、四点会起来,找个垫子,放下一切心思,冥想一、两个小时,然后再回到床上,睡上一觉。
这个方法是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来学校的老道长讲得,自从她听后,多年来养成了习惯,日积月累,好像也有了些效果,起码容貌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很多。
前天晚上,她在客厅一角,依照平常那样在凌晨三点起身,刚调整好呼吸,就感觉有人从楼上的卧室,走到客厅。
她微微开眼,原来是那个女人。女人手上拿着手机,正轻言细语跟那边的人通话:“嗯嗯,是的,现在被困在这里了,嗯,是的,还要一段时间,孩子好吗?嗯,嗯,那就好。是的,跟同事一起,住在宿舍里。好的,好的,别担心,我先挂了,怕影响别人,嗯,晚安,嗯,我也想你。”
那个女人,挂了电话,才发现宁心在角落的垫子上,她像是被惊到,捂上嘴,不知道要不要跟宁心打声招呼。
宁心站起身,打开沙发边的台灯,看见女人脸色异常的尴尬,从刚才的对话中,宁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女人嗫嗫嚅嚅:”你都听到了?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宁心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对人有外遇理解,但是我不理解你会跟他那样的男人!”女人在宁心身边坐下,似乎也叹了口气:“如果不经历这次封控,和你们一起生活在这里,我也看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宁心好奇地问:“他是谁,你们怎么回事?”。女人回答:“是我老板,嗯,反正就那么回事。”
宁心有点替他担心:“在我看来,他可不算是个好情人!”女人点点头:“我现在也这么认为,他不是个好情人,他只想要一个顺从的女下属,一个唯他是命的女人。我对不起老公!”
女人第二天早上拖着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男人在后面恶狠狠地吼着:“你可要想好了,拉弓没有回头箭,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别怪我。”
女人没有说话,经过宁心身边的时候,朝她微微的笑了笑,里面有一股坚强,也有某种谢意。别墅的门口,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接过了女人的行李箱:“丁小姐吗?我们同意给你换一个地方。”
女人回过头,朝着宁心招招手:“谢谢你!”。宁心朝她笑笑,挥挥手,那个男人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宁心的老公站在她身边,有点恍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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