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严重,被宅在家,杂七杂八的事情做完之后,最惬意的就是读书了。这几天一直沉醉于纳兰的世界中,寻觅他的踪影,品味他的人生。
纳兰容若,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在容若二十多岁时,康熙立二皇子保成为太子,为了避皇太子的名讳,将“成德”改为“性德”,就是我们最为熟悉的那个名字:纳兰性德。而容若是清代大儒朱彝尊在他二十岁冠礼时为他所起的字。“成德”与“容若”一个出自于《易经》的“君子以成德为行”,一个出自于《荀子》的“君子……恭敬谨慎而容”,都是君子的最高品质。名如其人,字如其人,容若此生担得起“君子”二字。
很多人如我一样喜欢他,大多因为他词清新婉约,真情锐感,直指人心,殊不知在当时他的出名却不是靠这些表达爱情的诗词,他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他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王国维赞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二十岁时,他与当时著名词人顾贞观携手,汇编《今初词集》,按照自己的标准筛选当代词坛佳作,标志着一个词派的诞生。我们对于清代的词坛不为所知,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据说清词号称中兴,盛况远超两宋,创作理念与艺术手法也比两宋有了长足的发展。不过,我们常说时间是一面筛子,但这面筛子并不总是汰沙存金,往往淘汰掉了阳春白雪,保留了下里巴人。很多的佳作,因其曲高,注定和寡,总不如“床前明月光”和“鹅鹅鹅”这类句子易于流传。
恕我浅薄,还是最爱他这首《木兰花令》。仅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道尽前人所未道,倾倒众生。人与人的聚散离合,最消受不得的怕就是这句了。最令我钦佩的是他用典之多。“何事秋风悲画扇”一句出自于汉成帝时,受冷落的班婕妤写下的一首《怨歌行》,以团扇自喻,说再美丽的团扇到了秋天也会被弃置,后人多用团扇这个意象代指女子被弃。“等闲变却故人心”,出自于谢眺《同王主簿怨情》: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最后两句都是讲的唐明皇和杨贵妃的事,出自于白居易的《长恨歌》。容若的词直抒胸臆,不加雕琢,用最平淡的语言表达出来,却能带来震撼人心的力量,让人在第一眼相识处,便骤生顿悟之心。
纳兰公子的心事,唯有细细品读才能知晓。在这个疫情肆虐被困在家中,最好的享受莫过于泡一壶香茗,伴着幽幽茶香,听写淡淡的古乐,悠悠然走进他的诗词,领略他哀婉惆怅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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