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朵花在风里

周六，

初冬，

有丝雾，

有点风，

也有些冷。

像是约会，

每周这个时候，

都会准时来到这早市。

很小、很小的早市。

一眼可以从这头看到那头。

然而，我喜欢，

常常让半小时，一小时的时光，

静静地，

洒落在这里。

不太喜欢超市，

那是被粉饰过的世界，

就像一个上过精致妆容的女子。

你所看到的，

其实是脂粉堆出的一张壳。

我更喜欢烟火气的早市，

自然、质朴，

一切都是小时候的样子。

我喜欢那里卖菜的人，

他们像我的伯父，

沟壑纵横的脸上闪着的

却是温柔，

对人如此，

对自己的菜，

亦如此；

她们像我邻家的老妪，

颤巍巍的手帕钩挂着

开裂的肌肤，

摩擦着劳作的艰辛，

还有自食其力的执着。

我喜欢那土豆、萝卜，

他们灰头土脸，甚至满身泥污，

可，那，

才是他们最纯真的模样；

喜欢那小白菜、油菜……

他们被杂乱地捆扎，

甚至混入点杂草，

可，那是他们

健康、青春的名片。

口袋中，

传来微信的声音，

打开，

“志强，书名《人生欢喜处》《寂寞欢喜》，

你，喜欢哪个？”

是海芹姐，

可敬的作家型教师。

“是姐的散文集吗？”

“嗯，已过二审，

就是书名没定好。”

“我喜欢第一个。”

再仔细搜索两个书名传达的信息。

我斗胆，

“姐，其实，我觉得两个书名都太重了。”

“奥？你想一个。”

“开一朵花在风里，

或者

‘开一树花在风里’”

“让我再想想。”

“嗯，姐，我买菜了。”

“好的。”

开一树花在风里，

就像这初冬的早市，

青灵灵的菜，

饱经沧桑的卖菜人，

傻傻的我，

……

都是这风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