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

要说神奇的东西有哪些？时间算不算！

牙齿发炎，脸肿，吞咽困难，自我意识认为可能是那还未见天日的智齿开始蠢蠢欲动了，其实长出来也未必能见天日，太靠里面了，我得听到多大的笑话，喜讯，才能笑的的见了智齿。

忍了两天，脑补了很多划开肉，将牙齿分成若干部分，然后取出缝上的流血画面，想着疼痛剧烈一些，甘愿忍受的情绪多了一些。

直到晚上被老公拖去协和，医院，人…多…

“医生麻烦挂个号，牙疼。”医生张了张嘴，像在陆地上的鱼，我们不确定是不是说了什么，坐姿流氓气息，真以为自己是医生，我打算以后称呼统一改为“兄弟”，从小窗口丢出了一张口腔科急诊的单子，终于知道医院的窗口为什么这么小，可能是出于自我保护，相当有自省意识。

医院无论医生还是病人情绪都复杂！

顺着走廊，穿过正在哭泣的大队人马，我也变得悲泣起开。

本以为口腔科急症只是为了告诉急症医生我的痛苦点，直到我看到牙科独有的操作躺椅，我欣慰感觉得救了，医院周到了，挂号费也没有白花，自觉跨步躺上去，前后不到五秒。

“怎么才来，都化脓了，这么大的脓包。”外面哭声依旧。隔壁房能听出来在拔鱼刺，病人干呕了几声，鱼刺科吗？太该有了。

“不是智齿引起的吗？”

“不是。”

“太好了。”错怪它了，对不起啊！

“要清洗，我等下要刺破你的脓包可能有点痛，不舒服就挥手，不要忍。”

我眨眼。已经被控制在她的镜子，针管下方。嘴巴张得极大，肯定很丑。

医生眼神温柔，手法温柔，我一度想问她要微信号，介绍给哥们儿。她肯定会是一名贤惠的太太。

见我还算听话，乖巧，反复洗了几次我感觉症状缓解了很多。

“外面哭得好厉害。”我说。

“每天都这样，明天还是要去楼上再检查一下。”楼上是指口腔科。

我点头，医生交代了几句，我们便离开去缴费，隔壁拔鱼刺的兄弟还没出来，可能刺小，卡的深，还得上麻药；我们再次穿过哭泣的人群，人更多了，哭的更厉害了。一个女人在一旁默默的流泪，眼睛泛红。

来道缴费窗口，递上单子，兄弟再一次声带拉家里的说了句什么，见我们没有任何动作，极不情愿得指了指窗口上贴的就诊卡，赶紧递上。缴费，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才恍然想起，若干年前在老家，楼下的小诊所，我也是同样的症状，同样的脑补过拔智齿的。

依稀记得当时自觉自愿的去诊所，是年关将至，酒局增多，我也实在不想少了酒后谈话带来的快乐，也着实不想顶着牙疼过大年。

小诊所的老板用了同样的手法给我清洗过，但是没有美女医生这般温柔，也没有躺下的椅子，全靠毅力保持仰着头，装作看远方，心却在针尖儿。

当时痛苦的表情，冰冷的针头插到脓包里，任人宰割的的忐忑心理现在才又涌上心头，怎么全部忘记了呢。

终于明白，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

终于明白，人为什么会反复在感情上受伤，原来疼痛还是容易被遗忘，切身的肌肤之痛如此，何况那些虚无缥缈的精神之伤。

啊…那些…可感，可忘的伤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