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提问和解码进行深度学习,我们会得到非常庞杂的知识碎片和体系。你掌握的知识并不取决于你记忆了多少知识,而是取决于你能调用多少知识。法国教育学家安德烈•焦尔当(André Giordan)提出了“变构学习模型”(allosteric learning model)的说法:“构成学习者思维独特性的并非是他所录入的观点序列,而是他有能力启动和调用的关联。”论述的也是这个道理。
操练知识的一种方式是“做中学”,就像玩一款游戏,我们一开始并不熟悉游戏的操作和策略,但在一次次的操练中,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逐渐上手了。这是因为游戏设计有其天然优势:能调用多种感官;有动态情境和多变的挑战;精心设计的挑战难度,使玩家不会因为太难或太简单而放弃。一位好的老师在他的教学过程中,也经常会融入这三个元素,让学生在操练中掌握知识。
对于自学者来说,该如何完成这个知识操练的过程呢?想一想,学习历史或者心理学似乎不像打篮球一样,可以通过一系列的动作训练来加强认知。作者认为,正是要把知识当作一项技能来学习。什么是技能?是把信息和知识融会贯通以后的应用阶段,这里并不是指所谓的“实用性”,事实上,炒股、说服、写作是技能,审慎思考也是一种技能。
在学习任何一个领域的知识时,都可以思考如何让它不只是躺在书本里的东西,而是动态的,可以完成什么事情的技能。我们可以通过以下方法进行知识操练:
·写作式操练
我们前面谈到过把“消费型兴趣”转换为“生产型兴趣”,这就是一种知识操练的体现。通过把学习到的知识撰写成文的方式,我们可以加深对知识的理解,也能获得外界的反馈。那么自学如何获得高质量的反馈呢?一种方法是与另一位“写作同伴”搭档,互相修改对方的作品,也可以建立多人的小圈子进行交流。
还有一种方法是以经典作品为标杆,大学者王云五先生学习英文写作的方法是:把一篇英文的名家佳作翻译成中文,等过了一星期,再依据这中文反过来翻译成英文。译完再与原文比对,找出自己翻译的错误和不够精良之处。无独有偶,日本翻译家横山启明为了锻炼自己的翻译能力,曾把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川端康成的名作《雪国》从日文翻译成英文,然后再翻译回日文。这种操练方法,是提高自己能力的上佳途径。
·游戏式操练
美剧《生活大爆炸》中,两位主角谢尔顿(Sheldon)和艾米(Amy)玩过一个“反事实条件陈述”(counterfactual)游戏,即假设某个世界有一个关键地方和我们相反,然后进行相关提问:
艾米:在一个犀牛被当作宠物养的世界中,谁将赢得第二次世界大战?
谢尔顿:乌干达。
艾米:理由。
谢尔顿:肯尼亚会因出口犀牛而崛起,一个中非权力板块形成,并殖民统治北非和欧洲,战争爆发后,谁也负担不起养犀牛的这份奢侈。肯尼亚衰落,乌干达雄起。(注:乌干达被称为“东非高原水乡”)
艾米:回答正确,轮到我了。
谢尔顿:在一个钢琴被当作武器而不是乐器的世界中,斯科特•乔普林(美国著名作曲家、钢琴家)会用什么来演奏名曲《枫叶拉格》?
艾米:调谐的刺刀(注:乔普林擅长使用切分方法弹奏钢琴)。
当然,这个游戏的答案并不是唯一的,只是两位主角基于对历史和逻辑知识的发散思维的体现。这样的游戏在文学创作中很常使用。美国著名科幻小说家菲利普•迪克的《高城堡里的人》描绘了一个二战中轴心国战胜同盟国,美国被德国和日本瓜分统治的历史情境,探讨了正义与非正义、文化自卑和身份认同,以及法西斯独裁和种族歧视给人类社会造成的后果。这可以类比很多智者会使用的“思想实验”,在假想的情境中进行哲学、逻辑、伦理甚至科学思考。例如著名的”猴子和打字机”实验,其内容是,如果无数多的猴子在无数多的打字机上随机打字,并持续无限久的时间,那么在某个时候,它们必然会打出莎士比亚的全部著作。你可以论证它的正确、谬误或者不可知。这样用游戏和假想的发散性思维进行思考,不仅趣味十足,还是搜寻、整合知识的一种方法。
·设计式操练
设计式操练就是调用已有的知识,设计某一种解决方案,来解决某个特定的问题。一个好的设计方案必须多方考虑影响因素,调用理解和控制这些因素的知识,并做出权衡和取舍。当我们在设计中发现缺少某方面必需的知识时,还可以触发我们对这些知识的学习。小到乐高玩具、大到机器人竞赛都是如此,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甚至长期和美国高校的机器人团队展开合作。当然,我们不必一定要设计一个实体出来,设计一套可用于落实的方案,也是非常好的操练思维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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