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楔子）
我是谁？你肯定不认识。
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的化名你肯定知道：上帝，造物主，老天爷……我就是那个无所不能、创造了你并掌握你命运的所谓的神。现在你可以叫我天。
我住在哪里？你所谓的天之上，茫茫宇宙就是我的家。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从身上搓下一个个泥丸，随手撒出去，就变成了你眼中的万千星辰。你所在的地球，就是这万千星辰中的一颗。为了更好玩一些，我在地球上划拉出高山、流水、大海、草原等复杂的地貌形态。我在地球上住了五百年，踏遍千山万水。每到一个地方，我会就地取材，捏造出一些生物。这些生物因材料不同，故形态各异。比如，你是黄皮肤，那是因为你的祖先是用黄河岸边的土捏成的。
我先造出了植物，因为植物有灵而无魂魄，极易存活，只要有水土即可。
我又造出了万千形态各异的普通动物。塑造它们灵魂的时候，需要吹气，距离我近的，得气多，就聪明智慧，距离我远的，得气少，灵魂就不够强大。
最后造人，我颇费了一番心思。人的形态结构是仿着我造的，人的灵魂是我分出的一道道神念。
我凭空编制了一道道不同的程序，放在手心里，一口气吹向所有的生物，把程序嵌入每个生物体内。这就是你们人类口中所谓的基因编码。
我的特点是，醒十万年，然后睡十万年。地球的万事万物按照我赋予的程序正常运转之后，我便离开了地球，进入茫茫宇宙，陷入沉睡之中。
就在刚刚，我再次醒来。我惊讶地发现，你们人类已经脱离了我设定的程序。你们自私、贪婪、阴险、狡诈、草菅人命、自以为是，身上的毛病太多了。你们还战天斗地，叛逆得很呢！
你们为什么这么叛逆？我仔细分析一下，你们人类之所以好斗、反抗特权，是因为你们总认为分配制度不行，分配不均，自己得到的少，别人得到的多。
你们是我的子民，希望你们能快乐幸福地生活，不要有战争、杀戮、饥饿和疾病。
但是到底怎样的程序是对的？现在已经失控的程序该怎么修复？我还在摸索中。
我想在地球上建一个试验区，建一个和谐完美的国度，暂且起名叫“理想国”。
我不便亲自管理，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我打算选一个人做我的代理人。
在众多人类中，我相中了你，让你做我在地球上的代言人。
不要那么吃惊看我，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你出类拔萃，而是因为你弱智。别人都在挖空心思、积极地与我做斗争，乐此不疲，你却因为无法分辨好坏是非而任人蹂躏取乐。
什么？你不承认自己傻？
你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走街串巷，以垃圾为食物。你额头上的疤，是那村里几个小男孩用砖头砸的吧？你腿上的疤，是你大娘用棍子打的吧？别人骂你不还口，别人打你不还手，你不是傻是什么？
不过我喜欢你的傻样。我喜欢一张白纸，因为我可以在这张纸上画出我自己想要的图案。
【一】黑夜惊梦
腊月的夜格外长，也格外冷。上个月的月亮已经走了，这个月的月亮还没来，所以这个夜晚也格外黑。十五岁的小男孩海亮，蜷缩着在一个被村民遗弃的旧房子里睡着了。
他梦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一家三口，围在火堆旁。火堆上面是个钢筋架，钢筋架上是一只肥硕的焦黄的滋滋流油的公鸡。
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膀，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温暖的火光映照下，爸爸妈妈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和甜蜜。三岁的小海亮被父母爱的光辉笼罩着，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上窜下跳，一刻也坐不住。他一会摆弄摆弄着火的木材，一会磨蹭磨蹭爸妈，眼睛却始终没离开烤鸡。
海亮的爸爸开大车，平时见不到面。十天半月回家一次，回来必定给小海亮带来惊喜：要么是新奇的玩具，要么是新款衣服，要么是好吃的食物。
上次出车前，海亮缠着爸爸要跟着去， 他想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在爸爸的嘴里，外面的世界七彩斑斓，好玩有趣。爸爸说，他这次要走很远很远的路，没法带他去。不过许诺他，回来给他做香喷喷的烤鸡吃。于是小海亮听话地从爸爸的怀里回到妈妈的怀里。
爸爸走了，小海亮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虽然生活在农村，妈妈却不用下地干活。妈妈的工作就是带好小海亮。
村中心有个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娘专门在小卖部旁边开辟出一间房，里面放置三张麻将桌。妈妈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领着小海亮去打麻将。
小海亮则无所事事，他就在小卖部门口转悠着玩。他不关心妈妈麻将的输赢，他只想念爸爸和爸爸所说的烤鸡。
盼啊盼啊，终于盼来了爸爸！于是就有了一家人围坐在火堆旁做烧烤的温馨画面。
这个画面，经常出现在海亮了梦里。而今晚，这个梦更加温暖甜蜜。
爸爸从钢筋架上拿下烤鸡，撕下一条腿给了海亮，撕下另一条腿给了妈妈。
好香啊！海亮正要吃，却听到一个声音：“就是这个孩子。三岁的的时候他爸出车祸死了，他妈改嫁了。这些年跟着大爷大娘生活。他大爷家有个男孩，比他大两岁。有一次两个人争什么东西，那个男孩用锤头砸在他脑袋上了。当时流了很多血，昏过去了。他大爷抱他去村里诊所包扎了一下，醒来后就傻了。他大爷一家子嫌弃他傻，也不管他死活。村里的人看不过，你家一个馒头，他家一碗汤，才把他养这么大。”好像是村长爷爷的声音。
小海亮隐约觉得有一道光照在脸上。他想睁眼，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眉眼还很周正。已经满十五岁了是吧？”另一个人压低了嗓音，没有一丝感情。
“今年已经满十五岁了。你们既然是慈善机构，就把他带走吧，也能吃饱穿暖。”声音里带着悲悯。
海亮眼看到嘴的烤鸡没有了，心里懊恼地不行。于是睁大眼睛想看清打扰他吃烤鸡的人。
人没看到，只有一道铮亮的光照着他的眼。他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恐惧。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同时爬起来就跑。
“快抓住他！打一针。”
海亮被两个人四只铁钳一般的大手压在地上。他努力地昂起头，双目圆睁，大嘴张开，“呜啦，呜啦”地怪叫。
他感觉脖子里被针刺了一下，一股凉凉的水进到肉里。他更加惊惧，猛力地挣脱两个人的手，爬起来就跑。
但是，三步以后就开始脚步踉跄，五步不到就软爬爬地躺在了地上。
【二】养肥猪
再次醒来时，海亮躺在一个房间的木板床上。房间很大，并排放着一溜一样的木板床。每个床边放着一个床头柜，一个木凳。木板床上铺着相同的被褥。其他木板床上，或坐或躺着一些人，一个个神情恍惚木讷。这些人跟海亮一样，蓬头垢面。
有个大个子看海亮醒了，就呲牙咧嘴冲他笑，吓得海亮蜷缩起来。
忽然房间门打开了，一股冷气灌了进来。房间内的人用各色眼睛望向门口。有直视的，用斜视的，用低头抬眼看的，有趴着看的，用捂着眼睛从手指逢里看的。
进来的男人端着大盘子，盘子里堆着没有肠衣的香喷喷红彤彤的火腿肠。他走到一个人身边就发一根火腿肠，发完之后就带上门走了。
房间里一片愉快地“吧唧吧唧”咀嚼声。海亮也三口两口吃下了火腿肠。
五分钟之后，海亮们都成了木僵人，一个个神情呆滞，两眼发直。
房间门又打开了。这次进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理发师。两个人架起一个蓬头垢面，让其坐在房间内的凳子上。理发师就“咔嚓咔嚓”拿起剪刀剪他的头发。
两个小时后，房间内再无蓬头，只有垢面。三个人领着所有人鱼贯而出，来到另一个房间。又有几个只穿裤头的男人站起来迎接海亮他们。
房间内很暖和，雾气蒙蒙的。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水池，一层层的热气从水池中升起扑向海亮们的脸。
几个男人开始熟练地剥海亮们的衣服，三五下就把他们剥得溜光。然后把海亮们赶下水池。
这是海亮三岁后第一次洗澡，还是热水澡。但是这一次洗澡却不会留在记忆里，因为此时他已经被药物控制住了思维。
那几个男人动作粗鲁地给海亮们搓澡。原本清亮的水变得混浊，海亮们原本黑乎乎的皮肤变得发白继而发红。
水池里海亮们像一个个退毛的猪。
海亮们逐个被架出水池，擦干身上的水，穿上一套新的棉衣棉裤和鞋子。然后鱼贯而出，海亮们又回到了有一溜木板床的房间。
第二天，海亮们正坐在木登上，趴在床头柜上吃鸡腿饭，一群人（男女都有）围着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人走进房间。中年女人笑意盈盈，好看的嘴巴说着什么，其他人也都笑容可掬。有几个人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
当天，海亮们的幸福生活视频出现在各大直播平台。善心大发的粉丝们纷纷打赏。
第三天，海亮们幸福生活的照片出现在各大报纸上。吃瓜群众纷纷替街头流浪汉们高兴：街头再无流浪汉，人间多些幸福人。
当然，海亮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有人因为此业绩连升三级。
第四天，又有人进来给海亮们每个人都录了视频，拍了照。
第五天，海亮们不再是木僵人。海亮们开始走来走去，随地坐卧，互相递眼色，做鬼脸。有人大声歌唱，有人跳着脚骂街，房间里变得乱糟糟的。
海亮恐惧地抱着肚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海亮没有吃到烤鸡，却吃到了烧鸡，也吃到了猪肉。
常年吃不饱饭的人，一旦能吃饱，眼见地肌肉很快膨胀起来。海亮们的皮肤开始发亮，人也精神起来。
有力气了后就不愿意在闷在房间里，他们更喜欢在大路上行走。于是有人“啪啪”地打门，吵嚷着要出去。急眼了也会挥起拳头同室操戈。
于是有穿白大褂的人进来，打算给海亮们抽血。海亮们没人愿意。白大卦就说抽血化验，谁的血合格就让谁出去。自由的诱惑力远远大过食物的诱惑力，尤其是吃饱喝足之后。海亮们纷纷伸出胳膊让白大卦抽血。因为都想抢先，几个人还打了起来。
抽完血后，不时地就会有人被放出去。放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三】闯下大祸
海亮的智力停留在三岁。三岁的孩子被这些张牙舞爪的人吓得簌簌发抖。深陷恐惧的海亮胖得最慢，只是小脸滋润了一点点。但是他是这些人中最端正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眼睛清亮得不含任何渣滓，会被人误认为他是一个正常帅气的男孩子。
终于有一天，海亮被人领了出去。领他出去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人喊她灵芝。海亮看到灵芝姐姐，就好像见到了妈妈，对她产生出一种信任和依赖。
漂亮的灵芝姐姐领着乖巧的海亮上了一辆黑色奥迪车。车里已经有三个男人：司机一个，副驾一个，后座一个。灵芝姐姐让海亮先上车，然后她再上车。海亮很害怕不安，紧紧抓着灵芝姐姐的手。
车子开了很长时间，最后进入一个很大的门里面。门里面的院子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灵芝姐姐把海亮领进一间干净明亮的房子里。里面坐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灵芝姐姐把海亮得衣服脱掉，让他躺在一个窄窄的床上。两个白大卦又是听，又是量，捣鼓了半天。又让灵芝姐姐给他穿好衣服。
临离开时，两个白大卦嘱咐灵芝姐姐：“好好照顾，️一个月后可以做手术。”
之后的一些天，这个庄园里的小路上，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个漂亮姐姐领着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在跑步。
“姐姐，姐姐，等等我。”海亮渐渐话多了起来。满嘴的童音，一脸的稚气，纯真的笑容把灵芝的心都萌化了。
“姐姐，这个院子好大，是你家的吗？”海亮扯着灵芝姐姐的袖子，眼光四下打量。
“不是。这是牟家庄园，是小少爷家的。我是从外面来的，是照顾小少爷的佣人。现在是照顾你的人。”
“姐姐，什么是佣人？”
“就是照顾人的人。”
“哦。”眼睛里依然是迷惑不解。
“给你说你也不懂。恐怕你以后也没机会懂了。”灵芝姐姐用指头指着海亮的心脏部位，继续小声嘟囔：“不久以后，你的心就去小少爷肚子里了。”海亮也真地没听懂，依然笑嘻嘻地看着姐姐。
跟着灵芝姐姐，海亮越来越开朗，天天傻呵呵地笑。灵芝姐姐却越来越沉默，好像有心事，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
这个庄园，平常很安静，除了几个穿蓝衣服的保安，几乎见不到其他人。一天晚上，庄园突然热闹起来。整个庄园灯火辉煌，豪车一辆辆地开进来，从车上下来了十多个少男少女，一个个奇装异服，光鲜亮丽。小广场上音乐响起，人声嘈杂喧哗。
灵芝姐姐拉着海亮站在他们住的房子里，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小广场的热闹场面。姐姐面沉如水，海亮一脸兴奋。
“姐姐，他们在做什么？”
“小少爷和他的朋友在开派对。那个坐轮椅的，就是小少爷。”
海亮看到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瘦弱的男孩。看不清具体模样，给人的感觉模糊而遥远。
“叮玲玲……”灵芝姐姐的手机响了。有人喊灵芝姐姐出去。
“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好的姐姐。”姐姐拉开门出去了。
海亮等了一会，姐姐还没回来，他心里有些害怕，就拉开门出去找姐姐了。他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他只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像梦里爸爸做的烤鸡。他追着香味，朝着灯火明亮的地方走去。
人好多哦！海亮很害怕。但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海亮还是一步步走到一排烧烤架前。面前是一排的烤鸡啊！金黄流油，香味扑鼻。
客人和主人都在狂欢，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没有人注意到海亮，以为他也是客人。
海亮去拿架子上的烤鸡，一把抓住了铁架子。
“嗷！”海亮的手被烫，一声长啸划破夜空，盖过了一切声音。紧接着又是“哐啷”、“扑哧”，烤架倒了，烤鸡掉进炭火里。
唱歌的停了，聊天的停了，喝酒的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包括轮椅上的那个小孩，灵芝姐姐口中的小少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保安。外围站岗的保安认出了海亮，吓出一身冷汗。两个保安奔向海亮，把海亮架起来就走。一个保安奔向轮椅，给小少爷回报情况。
那天晚上，海亮一夜没睡。没有灵芝姐姐陪伴，海亮害怕睡不者。灵芝姐姐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也没回来。接替灵芝姐姐照顾海亮的，是另一个小宁姐姐。海亮开始不吃饭，哭着闹着找灵芝姐姐。
“你这个害人精，你把灵芝害死了，永远找不到她了。”小宁姐姐恶狠狠地瞪他，用手悄悄地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
海亮伤心地哭了起来。
“吃饭吧，吃完我领你去找她。”小宁姐姐哄着海亮。
“真地吗？小宁姐姐，你真领我去找灵芝姐姐吗？”
“嗯，领你去找，快吃吧。”
“好的，我吃饭饭。”海亮一边抹眼泪，一边吃饭。
吃完饭，小宁领着海亮沿着庄园里的小路散步。
庄园南头有个人工湖，人工湖边上有个六角亭。灵芝经常领海亮去亭子里坐着看风景。海亮领着小宁姐姐直奔人工湖。他仿佛看到灵芝姐姐留在亭子里等他。
小宁姐姐看到那个亭子，那个湖，花容失色，死活拉着海亮不往前走了。
“灵芝姐姐不在那里。那个湖里有鬼，鬼会掐死你！”小宁吓唬他。
突然，小宁姐姐站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辆轮椅缓缓地从一片竹林后面被一个大汉推了出来。
“小少爷！”小宁姐姐有些慌乱。
轮椅上坐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眼皮和嘴唇红得发紫，像个怪物。他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寒气。他右手一挥，身后那个大汉紧走几步来到小宁面前。大汉抓住小宁的衣领，蒲扇大的巴掌扇到她脸上。小宁的脸立马肿胀起来。
“不许打姐姐！”海亮上前抓大汉的衣服。大汉肩膀一横，把海亮横到一边，巴掌依旧挥个不停。海亮打不过大汉，于是就放弃了厮打。他转身看向轮椅上那个人。
他的清澈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恨意。他快速地奔向轮椅，又快速地狠狠地把轮椅推进湖里。
小少爷没有防备就趴进水里。他想张嘴责骂，一口冰凉的水呛进气管里。他张大嘴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他胸部发胀，憋闷得难受；想呼吸，却使不上劲。他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灌满水的衣服带着他慢慢向水底沉去。
大汉反应过来，丢开小宁，跳进湖里去救小少爷。小宁拉着吓呆的海亮跑了。
小宁扯着海亮的手，在树林里跑得飞快，身后有老虎追着似的。
海亮感觉自己的胸腔快炸了，“咚咚”地响个不停。耳朵里也胀得难受，“呼哧、呼哧”地喘息声仿佛不是从嘴里鼻子里发出，而是从耳朵里发出来的。
“姐……姐……我累。”海亮上气不接下气。
小宁没理他，直到他们跑到一个假山后面才停下来。两个人都弯下腰，两手撑着大腿，狠狠地换气。稍微缓过劲，小宁走到假山前，按下一个按钮一样的石块，一扇石板门缓缓打开。小宁领着海亮走了进去。
小宁又找到门后的一个按钮，按了一下，石板门慢慢关上了。黑暗笼罩住了两个人。海亮有些害怕，心突突地跳。
“啪”地一声，灯光亮了。小宁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水慢慢地流下来。开始是无声地哭，后来是小声的哭，再后来是压抑着声音大哭。她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逢流出来。她的肩和头一耸一耸的。海亮看到小宁哭泣，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姐姐不哭。”他也坐下来，依偎着小宁，仿佛这样能给她安慰。
“灵芝死了，小少爷也死了，我们也活不了。可我不想死，我家里有爸妈，有奶奶爷爷，我想他们。”小宁呜咽着说。她像跟海亮说，又像自言自语。
“姐姐别怕，小亮保护你。”海亮拉着小宁的手，用坚定的语气说。
“都是你害的！”小宁狠狠地扭了海亮的屁股。
“哇！姐姐别扭小亮，小亮疼！”海亮大哭起来。
也许是跑累了，也许是哭累了，不知不觉，海亮趴在小宁姐姐的腿上睡着了。
【四】成为代言人
海亮睡觉的时候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当然做的次数最多的是跟爸妈一起做烧烤。那金黄流油的烤鸡是他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的最好安慰。
但是这一次没有梦到爸妈，也没有梦到烤鸡。
在这个梦里，海亮完成了一件大事：他与天完成了对接，他成了天在地球设置的“理想国”的代言人。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海亮了。他气质大变，比成年人还成年人。他成熟稳重睿智，意志坚定，目光如炬。
小宁姐姐也睡着了。她倚着墙，头低垂着，长发遮盖住了脸。
海亮用手轻轻地拨开她的长发，露出淤青肿胀的脸。海亮心疼了一下。他让小宁躺在自己大腿上，尽量让她舒服一些。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小宁的脸眼见地消肿了，淤青的地方慢慢变得白皙。小宁舒服地“呢喃”了几声，又沉沉睡去。
“善良的姑娘。”海亮看着小宁小巧精致的脸，感叹道：“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弱者和穷人？真是为富不仁吗？我这个未来‘理想国’的国王，一定要打破‘为富不仁’这个魔咒。‘理想国’，应该均贫富，无斗争，和谐共处，各取所需。”
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在这个逃命的时刻，“理想国”的基本架构和宏伟蓝图诞生了。
作为天的代言人，天赋予他无限大的智慧和能力，同时在他的心里植下善意的种子。天希望海亮是一个接近完美的人。
比如，没有人能骗得了他，他想了解一个人，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包括细节都会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比如他不能决定谁怎么生，却可以决定谁怎么死。
比如他可以用眼神催眠别人，让别人按照他的意愿行事而不自知。
比如没人能伤害他，他却可以任意伤害别人。
总之关于他的能力你可以尽情去想象。
比如现在，小宁舒服地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已经忘记逃命的事，好像那段记忆从来没有过。
如果死去的人能重新活过来，海亮一定会让灵芝姐姐复活。可是，海亮没那个能力，这让海亮很遗憾很难过。
小少爷和保镖失踪的事，小少爷身边的其他人报告给了牟老板。牟老板夫妇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庄园。一同来的还有他们家的私家侦探。
小广场灯火辉煌，庄园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包括昨天晚上的那帮少男少女。海亮则有小宁陪着站在人群后面。除了海亮，其他人都很紧张，广场上悄无人声。
牟老板夫妇坐在小广场的高台上，侧后坐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私家侦探。
“小旭是我唯一的儿子，他今天在这里失踪了。我想知道，今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牟老板声音低沉，隐含关切和急躁。
在保安的招呼下，台下的人开始一个个走到台上私家侦探面前去陈述自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的所见所知。
当海亮和小宁走到台上时，牟老板的夫人突然站了起来，两眼灼灼地盯着海亮：“你是海亮？”
海亮吃了一惊，仔细一打量，原来牟夫人竟然是自己十多年未见的妈妈！
于是母子情深相拥，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插曲太震撼了。有保安附耳给牟老板汇报了海亮的身份。牟老板阅人无数，他从海亮的一举一动中，早看出他不是一般的孩子：此子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他已经起了网罗之心。看到她们母子相认，他松了一口气：此子已经是他的网中之鱼了。
牟老板站起来，笑容可鞠地拍拍夫人的后背以示安慰，又拍拍海亮的肩膀：“原来是夫人的儿子，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是我老公，牟老板。这是我儿子海亮。”妈妈擦掉眼泪，给海亮和牟老板互相介绍。
牟老板哈哈大笑，连说：“好！好！好！”嘱咐司机把钥匙拿来：“这辆车刚买一个月，不嫌弃的话就先开着，有机会再买辆新的送你。”
海亮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欠揍地说：“我就先收下了，不收怕您不高兴。”
牟老板当场宣布，这个庄园在自己儿子回来之前，暂时有海亮代管。自己儿子的事，有私家侦探继续调查。
海亮从妈妈的口中得知，牟小少爷原来是妈妈和牟老板的亲生儿子，也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海亮在心里为弟弟默哀三分钟。
牟老板夫妇第二天就回到市里，牟家庄园就成了海亮筹建“理想国”的基地。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