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蒙头从午夜两点睡到隔天下午三点,第一次睡这么久。这种天气,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想干。像是刻意逃避,即使内心很不安的反复醒来,但是还是就这么裹挟着些许负罪感,浑浑噩噩的躺了一天。
傍晚醒来,天气暗得要命,外面冷风嗖嗖的刮着,隔着厨房的玻璃看着山上的草被风吹着,扭着,细细密密的雨点也被风吹得胡乱的拍打在玻璃窗上。我缩了缩脖子,呵出一口气来,伸手抹了抹镜子上的雾气,里面的人可真是一点点精神气都没有,仿佛被修炼千年的妖精吸去了阳气。
我洗了把脸,搭在前额的头发被冷水打湿,还混了些许洗面奶的泡沫,分成了一根一根的,死死地贴在额头上,黏糊糊的像海带,我略带嫌弃的拨到一边。牙膏快用完了,刚睡醒手使不上一点力气,硬挤了半天,才挤出豆大点的牙膏来,将就着把牙刷了。
天气真的很暗,房间里更加阴暗。我没想开灯,也许是眼睛很享受此时阴暗的环境。走到电脑边,打开电脑,看着电脑开机,然后锁屏。屏保的壁纸换了一张又一张,我就只是端坐着看着。房间里很静,只有墙上挂着的那片钟发出的“滴答滴答”声和电脑散热的“呼呼”声。
也许是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此刻坐久了如坠冰窟,寒意一次次侵袭着我麻木的神经,肚子鬼使神差的“咕咕”叫了两声,有点好笑。我起身打开柜子,拿出来一桶方便面,特意选的特辣的,也许是想寻求一点刺激。
泡面的时候,手机收到了无关痛痒的几条消息,我面无表情地点开看了看,然后波澜不惊地揣回兜里,然后又面无表情地拿出来,仿佛换了个人,满心欢喜的给对方回了消息,回完了之后,翻看过去的聊天记录,然后又面无表情的揣回兜里,真是,越发的看不懂自己了。
面吃了两口,食之无味,越吃越犯恶心,索性连嘴里的也吐了个干净。看着碗里越发膨胀的面条,真是像发育不良的蚯蚓,干脆给家里养的那些鸡吃吧。这么想着,端着面,走到外边,看到鸡了,就追上去,鸡躲得更远,我有点想笑,这是把鸡当狗了吗?寻了一处显眼的位置,倒完面,又坐回到电脑前。电脑屏幕的光闪得我眼有些花,嘴里方便面的味道似乎才开始觉醒,我砸吧砸吧嘴,觉得这个味道还挺重,充斥在嘴里怪难受的。跑到厨房想去刷牙,遂想起已经被我扔进垃圾桶的牙膏,站在垃圾桶旁边犹豫要不要将牙膏捡起来,纠结再三,还是没捡,用盐水代替了牙膏。
再次回到电脑边,登上了QQ,看着闪动的红色头像,我突然很想烤火,想到烤火器堆在房间的墙角,估计蒙上了厚厚一层灰,说不定还有几个蜘蛛窝,略微纠结。奈何我不抗冻,意志力为负数,没过两分钟,还是去搬了烤火器,去浴室拿了条很久没用的干毛巾,抹了醋,里里外外的擦了个干净,烤火器里面看不到,我脑补了里面会有很多小蜘蛛,通电开了最大火,烤了许久,没发现有小蜘蛛爬出来,于是安心的搬到电脑旁边烤起火来。
约莫过了半小时,听到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内心一阵紧张,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起来,我套上拖鞋,就将烤火器关了,插座拔了,电脑也关了,正想着烤火器搬哪去藏着比较好,房门猛地被打开了,爸爸顶着比这温度还冷的脸朝里面张望了一下,瞥见了地上的烤火器,我像是犯错的小孩子,没敢看他的表情,他没说什么,合上门出去了,我缓缓坐下,对自己这从小到大的过激反应无从解释。
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四点半了,我准备去做饭,发现爸爸在外面支起锅,烤起了火,爸爸穿得十分单薄,整个人瑟缩在墙角,点着一根烟,猛抽了几口,风卷着雨飘在我爸光秃秃的头顶上,我爸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我扒拉了几片菜叶,洗了一根胡萝卜给窝里不安分的兔子和豚鼠,便忙着做饭去了。这期间爷爷不断的进来“巡视”,像是监督我拉车的监工,仿佛我只要有所懈怠,他便要挥舞着鞭子抽过来。切萝卜丝的时候,他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在旁边指手画脚,我有些恼,很想把他赶出厨房,反锁上门。但我没有,我尽量保持作为一个孙女该有的本分,即使他像我妈妈说的那样,不是个称职的爷爷。他们之间不管有多大仇,他们的过去我没参与,现在也不想了解。
炒菜的时候,妈妈回来了,不出所料的,妈妈一路骂骂咧咧的走进了厨房,我知道不是骂我的,更不是骂给我听的,但是我恨不得马上变成聋子,屏蔽掉那些不堪入耳的杂音。妈妈把什么都弄得哐当作响,用比平时高八倍的声音不耐烦的数落着家里的一切,她真的像极了一个炸毛的刺猬,把家里的每个人都挨个扎一遍,我想着。
唉,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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