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周五越说越无法控制自己,他越来越激动,他伸手准备去拥抱代玉,但是代玉却把他推开了。代玉显得有些害怕,她对周五说,你再动手,我就报警了。周五突然有些心痛,他差点流了泪。
看着周五那悲痛的表情,代玉的心里却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似的。她对周五说,你说你是周五,对吗?我真的不记得你了。我现在能记起的事就是这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的一天,我听医生说,我出了车祸,伤了脑袋,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听代玉这么一说,周五更回心痛了,他连忙问道,你怎么不早点对我说呢,代玉?代玉说,什么早点给你说,你现在是哪个人我都记不起来了,你叫我怎么给你说。
此时,周五才所有明白,原来,代玉已忘记了以前的人和事。现在代玉的人际关系仿佛只在这两年间所能接触的范围。而现在要怎么才能让代玉想起以前的事呢?还有,现在的代玉到底是在以什么方式生活?难道一直都在混迹酒店里吗?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痛苦。
终于,周五问代玉,这些年来你是怎么过的?代玉用无毫在乎的口吻回答,两年前的事我是不记得了。这两年我是和我男朋友一起在酒店里上班。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着呗。
周五听到代玉说到她的男朋友,他心里有些不好受。可是,回头想想,毕竟快十年了,而且这十年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改变一个人十年前的初衷是很容易的。一想到这里,周五心里有种失望和落空的感觉。毕竟这十年来,他一直都在找她,等她。以前他是计划,只要打到代玉,就娶她,弥补这些年欠她的。可是,如今一听到代玉说有男朋友了后,他却又有了另一种情感,也许,如今他不应该打扰她。周五心想,也许她和她男朋友现在过得很,自己如果闯入他们的生活的话,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周五就这样在心里想着。而一旁的代玉也一直没有说话。
突然,周五想起黄队对他说过代玉涉嫌一桩刑事案件,就算不再打扰代玉的生活的话,他现在也要弄明白现在代玉是涉嫌到了一件什么刑事案子。当周五代玉现在为什么被警察调查时,代玉有了一些紧张,但随之又像装成无所谓的样子说,和你一样,我男朋友把一个客人给打了。那个客人非要告我们。事情就这样了。周五有点怀疑代玉就这个问题在向他撒谎。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是下午六点了。代玉并没有说过多的关于她的信息对他。周五想问个透彻,但代玉总是不想多说什么。周五在这几个小时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代玉,她还是像当年那么好看,还是让他怦然心动。可是,代玉却是对他的态度全变了。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代玉,但他还是觉得没有看够。他多么想拥抱她,可是她却表现得是那么的警惕和排斥。
代玉突然说,时间不早了,我要上班了。你该走了。周五沉默了一下,说,代玉,希望你以后幸福。代玉好像想尽快打发他走而敷衍地说,知道了。谢谢。
周五刚从代玉的房里出来,下楼梯时,便看到一个二十几岁,长得有些帅气且打扮得很潮流的青年。那个青年仿佛也看到了周五是从代玉的房间里出来的,他用奇怪且带着凶杀似的眼光盯着周五。周五并没有给他打招呼,从那个青年的身旁走过,下了楼梯。而那个青年也没有说话。但周五在走到下一层楼时,就听到了那个青年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周五回到宾馆里后,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以前也曾假想过当他找到代玉时,她可能已是为人妻,为人母了。但此刻,周五心里的痛苦居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连两天,他都在宾馆里呆着,他感觉自己承受了心里的这份悲伤了。这两天可以说是他生了二十几年快三十年来颓废的日子。
但他终于还是振作了起来,毕竟,十年了,也许曾经的那份感情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如今代玉已有了男朋友,虽然她现在过的生活在他看来是非常不好的,但是,既然代玉接受了这样的生活,他也不好干涉了。
周五觉得不必要再留在福建了,早日离开这个伤心地,也许对自己会好一点。他给唐军打了一个电话,说要离开了福建了。唐军想再请周五到他那里去。如果没有遇到代玉的话,周五还是有打算和唐军多呆几天,但如今他真是没有游玩的心情。唐军问他和代玉的情况,周五说,这些年来她不与她家里人和我们这些朋友联系是有她的苦衷的。现在她已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男朋友了。她不希望我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我想这些年来是自己太幼稚,太天真,自己就是一根筋,把感情的事想得太长久,太简单了。现在我也许也该重新生活了。
唐军听了周五的这番话,他也明白周五心里现在的苦。既然他要离开,也觉得对他来说是比较好些。于是,他也没再留周五。周五说,以后我再到福建来,我们俩一定好好喝杯酒。唐军说,行行行,你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陪你。到时我们一定喝个痛快。
离开厦门前,周五还是忍不住给代玉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代玉说自己要回成都了。代玉在电话那头依然不在乎地说,行,那你一路顺利。周五一听,又增添了一份伤感。他说,代玉,那你多保重自己。我走了。代玉说,行。说完,代玉那边就挂掉了电话。听着电话里响着嘟嘟嘟的声音时,周五却默默地流下了泪。
八
回到成都大概一周后,周五就接到了唐军打来的电话。唐军在电话里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周五问他怎么了。唐军说,是关于代玉的。一听是关于代玉的信息。周五有些着急了,他连忙唐军代玉怎么了。唐军说代玉涉嫌故意杀人,已经被拘了。周五一听,失控地问道,什么?故意杀人?怎么回事?唐军说,听说他们谋杀了这边一个五金企业公司林姓董事长的儿子林豪。周五说,什么?谋杀?代玉以前告诉我说,警方调查她是因为他男朋友打伤了一个酒店客人。那怎么是谋杀?唐军又吞吞吐吐地说,听说事情不是那样的,听说代玉和她男朋友对林豪进行“仙人跳”时被林豪识破,于是就把人给弄死了。周五听着唐军说的这些话,感觉就像晴天霹雳,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重复了几次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挂掉唐军的电话,周五就向公司请假,随后,他就驾车又向福建跑。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弄清楚代玉现在到底是处于什么情况。
周五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到的厦门。此时,为了多了解更多关天代玉的情况,他也顾不上晚上是否会打扰到唐军了。唐军接到周五要来投宿的的电话时,唐军连忙说欢迎欢迎。
唐军的家是一橦豪华的别墅。房间里的装饰更是金壁辉煌。周五此时却没有羡慕嫉妒的心了,唐军很热情地给周五端来了一杯红酒。周五问,我这样唐突地到来方不方便?唐军笑了笑,说,怎么不方便?欢迎还来不及呢。我女朋友虽然与我同居,但她现在和她的一些姐妹去万象旅游了。如果她在家的话,同样会热情地欢迎你的到来的。因为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周五听着心里有些感动。但此时,他很想知道代玉现在怎么样了,所以,他也没再多说那些客套话了。周五问,代玉是什么时候被拘留起来?唐军说,是三天前。周五说,兄弟,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好吗?唐军安慰周五,说,你别着急。现在代玉只是被暂时被拘留了起来。这件案子还没有盖棺。周五经唐军这么一提醒,怀情平复了许多。他心想,唐军说得没错,代玉现在只是涉嫌谋杀,还没有审判。
周五对唐军说,我要替代玉请律师,我一定要证明代玉是清白的。唐军听他这么说,面露难色,说,现在警方掌握了不少对代玉不利的证据,如果要打赢这场官司,除非状王宋世杰再世。
周五心情又波动起来,他请求地问唐军,那我们怎么才能帮助到代玉?
唐军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仿佛有意岔开话题,问,你找到代玉的事有告诉过她亲人吗?周五说,还没有。唐军说,那你准备把代玉现在的情况给她家里人说吗?周五想了想,说,先不说吧。四年前,代玉的母亲生病去世了,听说病得很突然,离开得也很突然。而她与她父亲一直都存在着矛盾。我觉得我这种情况还是先不给她父亲说。唐军说,你现在想以你一个人的力量去拯救她吗?周五盯着唐军,微微一笑,说,不是还有你吗?难道你会见死不救吗?唐军说,我想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为代玉找一个好律师。至于那件事的详细经过只有代玉和那个叫阿海的人知道。
周五听到阿海这个名字,心里就猜测到了他可能就是代玉现在的男朋友。周五接下来却问到了林豪,也就是代玉涉嫌的那件谋杀案的受害者。
唐军说,我了解过了,林豪的爸爸叫林金启,是天金五金企业的董事长。林豪是林金启的独生子,从小就惯着,长大后就是一个吃喝嫖赌的富二代。虽然林豪在我们看来就是一个脓包,但是,他在林金启眼里却是心肝宝贝。听说他已向本地的警方高层打过招呼了,不需要任何经济赔偿,必须依法从严处理凶手。这也就是说,他要凶手杀人偿命。
周五问唐军,林豪被杀时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唐军说,具体经过我不知道。听说,代玉在微信上约了林豪开房,那晚林豪赴约后没多久,代玉的男朋友阿海便敲门进去了,他一进去就对林豪打了几拳,之后林豪就断气了。后来,酒店的客服敲门无人答应,打开门一看,发现房间里居然死了一个人,于是就报警了。事情经过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周五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唐军想了想,说,大概是半个月前吧,对,就是十七天前的八月二十一号。
周五说,也就是说,我来厦门时,事情就已经发生了。难怪,那天晚上我打了那个胖子时,一下子就冲进来了十几个警察,可能那个时候,警察一直在暗中调查代玉了。
唐军点了点头,说,有可能。
周五对唐军说,代玉这件案子就是黄队在负责吗?可不可以请求他让我见见代玉?
唐军说,这件事可能有点难办。我这个大表哥有点铁面无私。上次你被他们带进了所里,我给他打电话请他放了你,他之所以照做,可能是因为他排除了你参与了林豪被杀案的嫌疑。不过,既然你说了,我给他说说。毕竟代玉不只是你的朋友,她也是我的同学。正如你所说的,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周五听唐军这么说,心里又对他多了几分感激之情。周五仿佛又想起了当年上学那会儿,他实在有些不愿相信曾经那个清纯的代玉如今会成这样子。但是,他又觉得,代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自己害的。无论如何,这次,他一定要帮助代玉,就算代玉她杀了人,他也会想尽办法帮她,能保住她的性命,哪怕要他去给林金启下跪,他也愿意。
九
次日一早,周五就驾车来到林豪被杀的那个酒店。那个酒店并没有全部被封锁,只有事发那层楼被锁上了,上面挂着一人“正在维修”的牌子。周五问酒店里的客服,但那些客服要么不答,要么就说不清楚。周五心想在这酒店里问不出个什么来,于是出了酒店,在酒店附近探问。可是,酒店周边的一些商户谈起的那个案子,什么情节都有,有人说“仙人跳”,有人说被抓奸,甚至还有人说“3P”。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周五不听还好,一听他们那些说法,又气又怒。直想动手。周五觉得,他必须要见见代玉。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了。唐军打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顺便说说下午见代玉的事。周五本想说自己在外随便吃点就行,但一听到唐军说下午见代玉的事,他马上同意了。
当周五来到一家名叫湖南菜的饭店包间里时,唐军和黄队已在席了。周五没想到黄队也在,有些意外。唐军招乎周五入座,并对黄队介绍,说,这是我上学时最好的朋友,当然,现也是最好的朋友。他叫周五。你们都见过,我就不作过多的介绍了。来来来,大家今天好好聚聚。服务员,拿酒来。
黄队连忙打断他,说,我下午还要上班,不能饮酒。唐军,我给你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说,只要不让我做违纪的事。
唐军人很精明,他听得出来黄队这话的意思。唐军拿来几杯饮料,说,那我们喝饭料。来来来,大家先吃饭。
黄队知道他这个表妹夫的心思,说,你们是想问代玉的案子,对吧?
唐军说,大表哥不亏是警察,察人入微。那妹夫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次还真想请大表哥帮帮忙。代玉对周五来,十年前,他们在学生是情侣。而对于我来说,是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学。可是,十年前,代玉高考落榜,之后她与家里人闹了矛盾后就外出打工了。说句实话,当年她一离开,这十年来我们都失去了她的音讯。可是,谁也没想到,周五在半个月又无意中遇到了她。周五找了她整整十年了,也等了她十年。可是,没想到现在事情却是如今这个样子。我们发现,代玉变了,当年她是那么文静且清纯的女孩,现在却在混迹于灯红酒绿中。现在,代玉涉嫌了这个案子,我们都感到很意外。我们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们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杀人。大表哥,请你理解一下我们的心情,帮帮我们,让周五见见代玉。
然而,黄队却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看守所条例了》第28条规定:“人犯在羁押期间,经办案机关同意,并经公安机关批准,可以与近亲属通信、会见”。所以说,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唐军,你们现在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公事公办,你别让我踩红线。对于代玉这个案子,上面给的压力挺大的。如果说等到一审时判了他们有谋杀罪的话,翻案就更加有难度了。
黄队的这番话让唐军和周五都有些惊愕了。他们心里清楚,这可能就是林金启打招呼后的效应。不过,周五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说,这人命关天的事,凭什么那么“草率”而定。难道又要照“令谷事件”那么处理吗?他一个小小的私企老板就这么干涉司法,那中国的前进道路不就被堵死了吗?
对于周五说的这些话,黄队像是假装没听到一样,而唐军连忙打圆场,说,周五,你别激动。我相信大表哥会有办法的。黄队依然假装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吃着饭。周五说,不吃了。我还不相信,一个私企老板老板还会牛上天了。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去。
唐军叫住他,说,周五,你还想不想帮助代玉了,你这样激动就能帮助到代玉吗?黄队都还没有说完话呢,你这样着急干什么。
周五一听唐军的这话,性子软了下来,他又重新坐了下来。他对黄队说,对不起,黄队,我只是救人心切,话说重了,说得难听了,还请您别见怪。
黄队摇了摇执筷子的手,说,理解理解,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也会激动起来的。不过,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糟糕。林金启的确放出过话,说不要凶手经济赔偿,是凶手偿命。不过,这句话的前提是凶手,而不是嫌疑人。另外,如今我们公安警察不会在穷富上选队站的,我们只会查真相,让一桩桩案件水落石出,让真凶伏法。
唐军和周五都有些懵圈了,唐军问,什么意思,大表哥?
黄队漫不经心地说,一句话,证明嫌疑人不是凶手。
唐军反应了过来,连忙说,谢谢大表哥。
黄队又说,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说明一下,如今我们公安警察不会在穷富上选队站的,我们会公正严明查真相,让一桩桩案件水落石出,让真凶伏法。正如你们所说,我们国家在前进,以前走过的那些错路,弯路我们是不会再走的。
唐军说,明白,明白。来来来,大表哥,请请请。
黄队并没有帮助周五见代玉,但经他这么一提醒,唐军心里也觉得,只要请到好律师,这个案件还是有回旋的余地。唐军联系上了一个名叫蔡有庄的律师,蔡律师在律师界很有名气,他是专门打这种疑难凶杀案件官司的律师。当唐军和周五找到他,一提起代玉这个名字时,他就说这个案子他也注意有几天了。当唐军问,这个案子的胜算把握时,蔡律师说,八九成。唐军和周五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蔡律师再次说出八九成把握时,唐军和周五心里都有点喜悦。
唐军问,代玉的这个案子棘手的地方是哪里?
蔡律师说,这个案子的难点就是林豪死前有没有遭人重击过头部。如果受到过人身攻击的话,这个案子就有点费周折了。
唐军说,蔡律师,请一定要费心费力帮助我们。
蔡律师说,请放心,我既然接下了这个案子,我也不想输掉官司。
离开蔡律师的事务所后,周五问,蔡律师说有八九成的把握,你信吗?唐军说,你别担心,蔡律师在律师的名气很大,他说有把握,说明代玉就会有救。
周五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唐军,唐军说,你干嘛?我们是好兄弟,代玉也是我的同学。我也是想尽全力帮助她的。
十
周五还是对蔡有庄的那句八九成把握的话有点怀疑。可是自己目前却又没有其他方法了。只能相信蔡律师了。
接下了代玉这个案子的蔡律师随即便请求会见他的当事的代玉。代玉和那个名叫阿海的人是分别羁押起来的。也就是说,这个案子的两个嫌疑人有分主次责任。
蔡律师一见到代玉,他就对代玉说,我是蔡有庄律师,是受周五和唐军的委托为你代理这场官司的。现在,你要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一定要详细。
代玉听到后,表情有点复杂,让人捉摸不透一样。但听到蔡律师要她说出事发经过时,她还是点了点头。
代玉说,其实,很早我就认识林豪了。他是个富家少爷,不愁吃穿,所以特别喜欢逛夜酒吧。我是专门从事陪酒的,所以陪酒喝过好几次酒。虽然不是朋友关系,但还是很熟。他手里存了很多夜里酒妹的号码。说实话,做我们这行的姐妹,有的只陪酒,有的不只是陪酒。我是只陪酒的。可是,林豪曾约过我无数次开房。我也没有答应。后来,阿海知道了林豪约我开房的事。我以为阿海会生气,但当时他却没有。他还对我说,你答应他,我们敲他一笔钱。我当时不同意,说,你疯啦,这样做我们还怎么在厦门混下去。阿海说,我早就不想在厦门呆了,只要钱一到手,我们立马就离开厦门。我还是不同意。阿海就生气了。他开始打我。被打得受不了了,我就答应了。所以,那天下午林豪再打电话来时,我就同意了。
阿海提前计划了一下,按计划是,我进房间后,看准机会就给阿海发信号。他就进来,就说是捉奸。如果他反抗,我们就用绳子捆住他。如果他不反抗,我们就叫他拿钱。他们家那么多钱,要他一百万。
可是,后来的事并不是我们计划的那样发展。当天晚上,我一进房间,林豪就已经穿着睡衣在等我了。他朝我扑了上来。我连忙说,我要先去洗澡。他同意了,却催我快点。我在浴室给阿海发了信号。我从浴室出去时,门铃就响了。林豪带着怒气去开的房,我想他认为别人坏了他的好事。打开门时,阿海一下子就冲了进来。阿海抓住林豪的衣领说,你敢勾引我老婆。阿海还没有动手打他,林豪就全身软了下去,接下来就是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我们以为林豪是装成那样的。可是,越看越不像。这事情发展得太突然,也太意外了。我们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我们不知道当时林豪是不是因为什么病症而突然瘁死掉的。当时,我和阿海都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我们紧张得不了的时候,林豪的状况好像有一点好转了。他没再抽搐,也没再口吐白沫。他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床上。当时,他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却看起来有些恐怖。
我和阿海吓得不得了。看他自己坐到了床上,以为他没事了。于是,我就催阿海尽快离开。阿海也连连点头。于是,我们就离开了那个房间。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死掉。真的,当时就以为我们离开后,他也跟着离开了。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再去想那件事了。
我是至到警察找到我时,我才知道林豪已经死掉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掉的。请你要相信我。
蔡律师说,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对林豪人身攻击过,对吗?
代玉说,没有。我们真的没有动手打过他。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坐在床上。
蔡律师问,当时你第一眼见到林豪时,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比如说,是不是醉态?
代玉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他扑向我时,我隐隐地闻到了一股药味。我也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药的味道。
蔡律师问,药味是从他口里面散发出来的,还是身上的肌肤表面散发出来的?
代玉说,是从他口里散发出来的。
蔡律师又问,你刚才说,你当时进入房间时,林豪就已经洗完澡穿上了睡衣,对吗?
代玉回答,嗯。
蔡律师问,那你看到他的衣服是不是放在房间?
代玉想了想,有。
蔡律师说,你再仔细想想,当时房间里还有没有什么?
代玉想了很久,突然,她说,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好像是,好像是。。。。。。。
蔡律师问,是什么?
代玉有点羞涩地说,好像是那种药。
蔡律师说,那种药是什么?
代玉轻声说,好像是“伟哥”。
蔡律师问,你看到他吃药了吗?
代玉摇了摇头,说,没有看到。
蔡律师看了看手表,说,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我先走了。
蔡律师转身要走时,代玉叫住了他。代玉说,蔡律师,帮我对他们说声谢谢。
蔡律师说,算了吧,还是等你出去后亲自给他们说吧。
了解到事情经过后的蔡律师开始忙碌起来。唐军打电话问他的进展时,他坚定地回答有九成把握。唐军和周五都有些激动。特别是唐军,他以前就了解过蔡律师。蔡律师以前在公安系统里工作过,对刑侦很有研究。如今在律师行业里,也有媒体称蔡律师是位常胜律师。现在蔡律师说有九成把握,那么代玉的情况就乐观了。
后来,对于林豪的死亡案件,警方又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而新的线索就有与那瓶药有关的。因为警方调宾馆的监控发现,当时在代玉和阿海离开房间后没多久,有一个穿着宾馆服务生的衣着的人有进过那个房间,而那个穿服务生衣服的人并不是报警人。重要的是那个人进出那个房间时鬼鬼祟祟。照代玉所说,房间里应该有一瓶药,但警方侦查现场时并没有发现那瓶药。警方判断,那瓶药很可能已被那个人拿走了。
十一
对于这个线索的发现,很有可能洗清代玉他们的谋杀嫌疑。唐军再打电话问黄队现在的案子进展情况,但黄队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只说现在还在侦破中。
周五与唐军聊天,说,这次代玉出来后,我想把她带到我身边,我想带她到成都。
唐军说,代玉现在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周五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之前我认为代玉跟着他男朋友会幸福。所以,我当时决定不打扰她的生活。但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不是那么回事。这些年来,我一直欠着她太多了,现在我要把代玉抢回来。我要好好地照顾她。
唐军说,十年前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耿耿于怀呢?
周五说,你听过,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吗?
唐军说,那只是歌词而已,现实的生活并不是如此。
周五说,不,在我心里,这十年来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她。
唐军说,你真是一个专情的人,这辈子跟你做兄弟,很荣幸。
周五笑了笑,说,兄弟,你又拿我开涮了哦。
警察把出现在宾馆监控视频里那个可疑的“服务生”找到了。当那个名叫曾凯的青年一见到黄队他们时,他就有了非常异常的表情和举止。黄队他们也非常敏感地察觉到,这人一定有问题。不过,当把曾凯带进审讯室后,他却一直沉默不作声。
侦讯曾凯的人是黄队,黄队问了他为什么鬼鬼祟祟进入那个房间,问他是不是拿走了死者房间里的那瓶药......可是曾凯就是不回答。
之前,黄队他们就调查清楚了,曾凯是有谋害林豪的动机的。经调查,林豪和曾凯曾经常一起喝酒,可是算得上酒桌上的朋友。曾凯有一个女朋友阿珊,也是从事陪酒的。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有一次酒局,曾凯没在场。阿珊陪林豪喝酒喝醉了,林豪居然干了一件荒唐事,在酒店包厢里,就与醉酒的阿珊发生了关系。那件事阿珊不敢对曾凯说,一直瞒着他。可是,后来,曾凯不知从哪里知道那件事。他怒气冲冲地去找林豪算账,可是,林豪死活不承认。而且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曾凯只是一个外地的打工人员,在酒店里当服生而已,他根本没有能力与林豪斗。再有就是,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捉双,现在他只是听说有那么一茬事而已,根本就没有证据。所以,只好哑巴吃黄莲了。
然而,曾凯因为那件事找过林豪没多久后,他又与林豪一起喝酒了。好像那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在他人看来,曾凯也许对阿珊没有真的那么爱她,也许只是逢场作戏罢。可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曾凯在学越王勾践,伺机复仇。
当黄队对曾凯一提起阿珊时,曾凯的表情就有了明显的变化。黄队故意把林豪与阿珊发生关系的事提起,曾凯终于不再沉默,他大声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黄队没有停下来,还是继续说着。曾凯更加激动了,他又大声说道,他该死,他该死。他以为酒店里的每个女人都可以被他睡。我和他都一起喝过那么多次酒了,他居然睡了阿珊。他以为他是李天一吗?那天他问我有没有带药,他说他约了一个妹子。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很以前就在网上卖了一种类似伟哥的药,只要吃上两粒,会在一个小时里就死掉的。这回他问我要药,我当即就把身上带的那瓶药给了他,说,这种药要吃两粒才更爽。他朝我笑了笑。他也朝他笑了笑。我笑他,马上就会躺在女人身上离开这个世界了。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那个药瓶是我在那两个男女离开后进去拿走的。我不能给警方留下证据。事情就是这样了。唉,其实,当初我就不同意阿珊去酒场陪酒的,可是她却执意要去。我只是想与她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行了。没想到会今天这步田地。
黄队问,阿珊知道这个事吗?曾凯说,不,她不知道。当我知道她和林豪发生关系后就与她吵了一架,之后,她提出了分手,当时我也在气头上,就同意了。之后,她离开了厦门。她一离开厦门,我就后悔了。我想再联系她时,却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所以,我越想这事,就想恨林豪。可是,我就是一个打工仔,玩不过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心想,如果不一次性把他弄倒的话,那么,凭他家的势力,我一定会被他们弄死的。于是,我就干脆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索性一次性把他弄死。呵呵呵,你不知道,为了重新接近他,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笑着脸陪着他。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恨不得机会早点来。
后来,经过法医的尸检报告证明,林豪确实死于中毒。后来,林金启认为代玉他们和林豪的死还是脱不了干系,一直在追责,最后开庭审理,代玉犯敲诈未遂罪,且属于从犯,判出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两年执行。而阿海则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重获自由时,代玉望着周五,深情而带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周五这回不顾代玉拒不拒绝他的拥抱,一下子就把代玉搂在了怀里,他说,代玉,跟我走吧,我要带着你走,我带你到成都,让我照顾你,我再也不想看你受一点委屈了。代玉,从现在起,就让我补偿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亏欠。代玉被周五抱着,她并没有反抗,甚至,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和幸福。
旁边的唐军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说,别在公共场所卿卿我我了。
周五紧紧地拉着代玉的手,说,跟我走吧,代玉,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手了。代玉没有回答,但她的态度,好像是默许了。
十二
周五陪代玉到当地公安局汇报去成都生活的申请,公安局的同志同意了。在离开厦门之前,周五和唐军也好好地聚了一次餐,那晚他们都喝了不少酒。他们聊了很多上学时的事来。当然,他们也聊到了代玉,当时代玉没有在旁边,唐军就说代玉的命运真可怜,怎么会出车祸失忆了呢?听到唐军这么说,周五回答,所以说,我欠她很多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高考她也不会名落孙山。现在起,我一定会加倍对她好,好好补偿她。唐军看着周五,笑了笑,说,现在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们幸福。
带着代玉回到成都,周五又陪了代玉几天,陪她四处散心。
自从跟着周五来到成都后,代玉好像变了。在厦门开始接解周五时,她不记得他是谁,也不认识他,只是把他当客户。当时周五去找她时,她很不耐烦,也很警惕。反正,当时她从没有想过周五会是她生命中多么重要的人。可是,当她到了成都后,她变了,开始听周五的话了,周五不要她再去酒店里去陪酒,她也照做了。她开始对周五小鸟依人了。有时,她也问周五,她除了在酒店里上过班,其它的工作什么都不会。周五说,没关系,我养你,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周五开始觉得人生是那么幸福,每天工作下班后,一回到,代玉就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了。虽然代玉的厨艺并不是那么好,但周五吃起来却是那么香。
周五对代玉说起了她母亲病逝的情况,但代玉的表情并没像周五想象中的那悲切。周五说带她一起回老家看看她的父亲。但代玉却说推迟一段时间再回去。周五心想,也许代玉这么多年没有回家,再加上她又失忆,导致她对家乡对亲人早已没有了感情。所以。周五也没有勉强她。但周五没想到,这件事就一直拖了大半年,至直快到春节时,代玉才没再说推迟的话。但是,当时她也没有明确表示同意,或者说表露出对回家的渴望的心情。
周五把代玉带回了家乡,在车子即将到达那个小镇时,代玉的表情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不,应该说,从成都启程的时候,代玉都有些紧张。周五宽慰代玉,说,别紧张。这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你还刻吗?代玉摇了摇头,但是却没有出声。
车子终于开进了镇。将近年关,很多在外工作的年青人都回到了他的家乡响滩。响滩镇是四川省巴中市平昌县里的一个小镇。那里的民风朴素,民从勤劳,属山林地貌,土地肥沃。但是,由于交通条件不发达的原因,导致经济发展落后。所以,很多年轻人一出中学校门就进了工厂的大门。这些年轻人虽成了巴中市地区一支庞大的输出的劳动力。所以,根据一些经济学专家的学说,这些在异地的劳动力也在提高该镇的GDP。
那些一年到头在外打拼的年轻人一到年关,就会大量返回家乡过年,虽然那些年轻人的春节假期就只有十几天,扣出来去在车上的时间,大部分年轻人在家过年的时间就只有十天左右。但这十天的时间却是他们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光。他们可以把节约了一年的钱财拿出来装几天土豪。特别是春节那几天,那就是小镇GDP飞速增涨的时间段。
其实,那些年轻人回到家乡来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团聚。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能和亲人们吃顿年夜饭,聊聊天,串串亲友家的门。或者再约些小时候的朋友或同学一起去K歌,聚会。
周五这次带代玉回来,心里就是想让代玉能够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一进镇,周五就对代玉说了起来。他指着印着“响滩中学”几个大字的校门问,代玉,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一起读书的中学。现在学校变了,变得越来越好看了。我还记得,当年的校门很窄,是那种老式砖砌成的,也没有涂水泥。你看,现在的校门居然像四车道这么宽了。而且还贴上了光亮的瓷砖。去年我到校园里去看的时候,我们以前的高中部的那幢楼早已拆掉了,现在全是新新楼。走,代玉,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代玉更有些紧张,她问,谁?周五说,马上你就知道了。
周五把车停在了一个单元楼下,他下了车,从车里的后备箱里提了几件礼品。代玉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上了楼。在三楼,周五按了一家门铃。开门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慈祥的男子。周五一见到他,便微笑着问候道,何老师,你还好吗?何老师一见是周五,非常亲切,他连忙把周五引进房间。进房间之后,何老师见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子,便笑着说道,她是你女朋友吗?周五说,何老师,你不认识她了吗?何老师又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女子,突然,他表情惊诧了起来,他声音颤抖地问,你…你…你是代玉?
代玉却没有回答,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而何老师的眼角却突然落下了泪。他说,你真的是代玉吗?这么多年了,我每年都会问周五有没有找到你。你还好吗?代玉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站到了周五的身后。
对于代玉异常的表现,何老师也看出来了,他问周五,她是代玉吗?
周五点了点头,说,是。代玉这些年在外吃了很多苦,前些年还因出车祸伤到了脑部,现在她对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何老师听后,更悲伤了,他仿佛对自己说一样,当年都怪我,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你们安排为同桌的话,她也不会高考落榜。
周五连忙说,何老师,当年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好,影响到了她的学习。
何老师打断他的话,说,不说当年了,不说当年了。现在她回来就好。这么多年了,她的母亲也去世好几年了。她的父亲现在还是成天喝酒,快成酒疯子了。幸亏她现在还有你。
周五说,何老师,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何老师说,也许,这辈子你们还真的有缘分。现在你们过得好,我也就少点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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