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X就起来了,在屋里来回转悠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一脸憔悴,伊和川也陆续醒来,战战兢兢心里没底,天逐渐放亮,村里亲戚都来了,站的院子里都是人,嘀嘀咕咕的,X热了前一天的剩饭,伊简单吃了几口,收拾好书包准备返校,走到院子里,婶子问:你要准备上哪去?伊说今天是返校的日子,老师说了谁也不能少,婶子立马恶狠狠地说:你说说你能去吗?今天这个日子你能去吗?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连着问的不让人回话,旁边马上有别的人小声说今天你不能去啊,跟老师请个假就行了,伊也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婶子都是以一个犀利刻薄的角色存在着,对小孩子从来都不会温柔一点说话,一张嘴就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气势,懒得搭理她。
放回书包在屋里带着,家里的人进进出出,忙活着联系殡葬车还有各种烧纸火盆,A的老母亲听说了这个消息,让人带来了烧纸,没有亲自来送儿子最后一程,也许是承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见面还抱有一丝幻想,自己在家哭的天昏地暗。
有一会儿了,殡葬车来了,这辆以前经常在路上见到跑去别人家的车,这次跑到了自己家门口来了,A的哥哥弟弟还有几个人一起抬着A从家里往外走,后面紧跟着一片女眷的哀嚎声,伊在旁边的地上蹲着,看着这些人就像演员一样,上一秒若无其事,下一秒哭声震天,就像当年爷爷离世时一样,那些人哭起来真搞笑,看着眼前这些情景,丝毫没有感到悲伤,伊的大伯过来和伊说你哭两声吧,可是根本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哭不出来啊,会被骂不孝吗?请先问问在有爹的这些年里,她都经历了什么,过着怎么样的日子,惊吓,煎熬,折磨,打骂,战战兢兢,丢人,窘迫……,都刻在她幼小的心灵上一样都没有落下。
A的尸体抬上了殡葬车,伊端着火盆在后面,伯母告诉她要使劲摔,摔到地上摔碎着,她就跟在车后面把火盆摔碎了,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形式,村里人都在家门口看,围了好几圈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叽叽喳喳,交头接耳。
X和A的哥哥弟弟一起去了火葬场,嫂子在家陪了伊和川待了一会,包了几个饺子,说等他们回来一人吃一个,不知道这是什么风俗,边擀皮边念叨:“你爸这回没有了,看你们怎么过日子,净等着遭罪了,别想着能享福了,还想上学,上个屁学还上学”,话说的咬牙切齿像是十分解恨一样的语气。
伊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事和两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这些人的脑回路真的很奇怪,张嘴就不会好好说话,伊没有回应她,心里并没有半分害怕他所说的以后会遭罪日子没法过,她心里那种解脱感谁能懂,没经历过的人谁敢说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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