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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从地里回来，就看到儿子小豪和几个小伙伴投头挨头玩着什么。
“你们都太怂了！想到老大，就得天不怕地不怕，没见电视里那些老大都是怎样的吗？不就拿刀扎个手背放点血，这就把你们吓着了，瞧我的！”
听到儿子的话，李文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扫把，一瘸一拐地向儿子奔去。
“你这个兔崽子，你给我再说一遍！老子不打死你！”
看到自家老爹举着扫把，恶狠狠靠近的样子，小豪立马扔了刀子往外跑去。
“跑啊！”
小豪的声音惊醒了有些不明所以的小伙伴们，顿时也都四散跑走。
“兔崽子，你给我跑！有本事你今天别回来！”
李文终是不敌小豪脚快，追出百来步边连小豪的影子也瞧不见了。
“兔崽子！哼！回来腿都给你打断，让你跑！”李文恨恨地骂了两句，也只能作罢，在电线杆上用力地拍了拍扫把，溅了一脸灰尘。然后，瘸着腿捡起小豪扔下的小刀，一步一步地朝家走去。
李文是知道小豪的性子的。不过六点，一个矮小的影子开始偷偷摸摸地挨着墙根往屋里挪。
李文有些想笑，但还是努力做出一副严厉的神情。将酒杯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搁，“你不是要当老大，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还怕回家啊？偷偷摸摸地，像个什么鬼样！”
小豪浑身抖了两抖。平时他是不怕李文的，可今天不是老妈不在家吗，保护伞没了，万一对方真的不顾父子亲情动起手来，自己也扛不住啊。
“爸，我给你倒酒哈？！”
小豪腆着笑，赶紧给李文又倒了一杯。
李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豪，“兔崽子，你从哪儿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啊？”
小豪挠挠头，“扎手背放血？”见李文又要发怒，小豪赶紧解释：“不电视里说的歃血为盟吗，我这不是想吓唬他们，才说扎手背吗？！你就当了真。”
李文一巴掌拍在小豪脑后，“你再给老子整这些玩意儿，我真的把你腿都给打断！”
“不了不了！”小豪赶紧又给李文倒了一杯酒。
几杯酒下肚，李文似乎想起了往事，双眼蒙上了酒气。
“儿子，你知道你爸我的腿是怎么瘸的吗？”
李文没有看小豪，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门外的方向。
“你不是说当英雄瘸的吗……”小豪小声嘟囔。
“不是当英雄，是装英雄……”
李文收回视线，瞟了一眼小豪，“老子小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上房揭瓦，下鱼摸虾，啥事儿没干过？！不是骗你，当年这村里村外的孩子都得叫我一声老大！”
“你这么怂还是老大……”
“老子说话不要插嘴，兔崽子！”说着，李文又是一巴掌拍在小豪后脑勺。
“小时候大人说话都不爱听，就像你说的：想当老大就得天不怕地不怕。小伙伴们说老大都是会武功、会飞的，让我飞起来看看。然后，我就找了棵树，爬了上去，学着武林高手的样子蹬着腿往下飞。”李文停了停，“结果，因为爬的太高，摔下去直接把腿摔断了。”
小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看什么看！”李文红着脸蹬了小豪一眼，“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耍什么扎手背，跳河这些游戏，我就把腿给你打断！省得你自己作死！”
这还是小豪第一次知道李文腿瘸的真相，以前每次问都说是拯救人类，当英雄瘸了的。原来，是装英雄瘸了的啊。
小豪摸了摸自己的腿，正要回答说“再不敢了”，一回头发现已经呼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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