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有两个闺女,两个儿子。
大儿子排行老大,小儿子排行老四。喜欢吃酸酸辣辣,不喜欢吃香香甜甜(雪糕甜筒除外)的小儿子就是我。
老父亲离去了十三年,曾经想尝试分上,中,下三部分去试一下这最古老的题材,去写篇回忆的文章,完成了上部分2800多字。电脑因为非常特殊的原因失去了。后面也就搁置了。
找女生谈情怀时,经常说我有钱了要办所中国最好的大学,老了写回忆录。曾经尝试在朋友圈想分上,中,下三部分先试下水。在朋友圈发了计划中的上部分《手术四周年祭》1200多字,在《简书》上也翻出来重发了下,反应平平,也就没有再写的冲动。
常规的说法是十个哥哥有九个疼妹妹,十个姐姐有九个打弟弟。
我两个傻姐姐,从小疼我倒不会,但记忆中好像也没有打过我,反倒是有她们说我打他的记忆。
至于老妈的那个大儿子,从小倒真是没太多记忆,真是少之又少,好奇怪。
印像中就学霸,读书成绩好到遭人恨的地步。好到他那摇篮亲的老婆一家怕他考上大学亲事告吹,老父亲当时曾强烈怀疑他们一家煽动他不要再读了。
不过他最终没能中举,可能是父亲一生中最大的失望。
回家务农,干农活,帮小工,学石匠,放电影。特别意外的是同他那摇篮亲的媳妇,恩恩爱爱,如胶如漆。傻傻的大姐两公婆,傻傻的二姐两公婆和我一直在深圳讨生活,每每老大从老家过来,两个傻姐都知道老大的规律,他什么都不要,要买就买衣服什么的,反正只买东西带他媳妇就行。从没见他提起要带什么回去给老娘。
照我的单纯的想法,让他在家,不要外出打工,可以照顾下老爸老妈。盖上新房,在当地还风光过一阵子,让他们住一起。
后来不管是我隐隐的感觉,还是老父亲无意中流露的情绪,感觉是万分不愿意同他住同一屋檐下,只是面子上的原因,不好再分开住。老父亲的一生,面子,名声,荣誉,责任感,我觉得哪一样他都看得比命还要重。
父亲离去了后,老妈同大哥一家住一起。
在我的世界里,一下子觉得画风突变,首先是我觉得再回去好像就不是回到我自己的家了,是同老妈寄住大哥一家。
其实,老妈那么敏感,那么负面情绪,我一直觉得带忧郁症症倾向的人。一改以前的态度,我每年过年回家,都是死命的夸老大如何如何不错,在村里,乡邻处事别人怎么样怎么受人好评,我我都想到了哥德斯尔摩综合症了。我怕老娘为难,回到家也尽量同老大一家处理好关系。
每每打电话,老妈都是说老大如何好之类,但每每问及老大动向,往往任何时候一无所知,我过年回家喜欢带她去走亲戚,我有个非常非常强烈的印象,我劝他去往往没老大劝有效。而且,也基本上很少听老妈说,或看到他们有什么聊天,互动。老妈经常同我说,在农村,我们这已经是最好最好的了,你看谁谁谁,谁谁谁怎么的。
我有时也会同老大正常聊几句,我就同他说,现在老人家一般不愁吃,不愁穿,精神上往往比物质上重要十倍。老人如同小孩,爱说什么随便让她说。我又经常劝老娘,哪里热闹去哪里玩,想说什么随便说,如果说错了,说得罪了人,我去别人家登门道歉,不要想那么多,面子没那么重要,有些人说什么也没那么重要,哪个人后不说人,哪个人后不被人说。
老妈从没同我谈这方面的问题,但我每家回家同人说话嬉笑怒骂,插科打诨,我自认为行走江湖几十年,就是现在再落魄,应该在这小河沟里不会翻船。但我每每说话,老大都是挤眉毛弄眼睛,就好像玩杂技走钢丝,往往下面有个小丑,摇摇晃晃的,不懂的人,以为小丑是搞气氛的,懂的人,才明白那小丑是心惊肉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经高度紧张,担心那走钢丝的人掉下去,分分钟计划去抢救意外。老大就是这样一个小丑,分分钟担心我出意外,担心我受伤事小,担心我给他丢脸。尽管有时我破口大骂,骂得他儿子都蹦出来生气,但他还是该挤眉毛挤眉毛,该眨眼睛眨眼睛,该撇撇嘴巴撇嘴巴,该自以为是的评论就评论。我有时在想,像他这种心态,那老妈说话该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有时老娘也偶有吐槽老大,一是在公从场合,二是连带我一起。
我过年回去,是有时不刷牙,经常不换衣服,除了身上痒,基本不洗澡。老娘有时就吐槽说:你说我怎么养这么两个儿子,两个人一个模一样,都是这么脏,胡子也不刮,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整天趴在火边烤火烤得一身黑,像是从灰推里爬出来一样。
我当时同老娘说:不一样的。你看我们现在一样脏,一样黑,事实上不一样。你看老大黑,脏,他就像他那个煤球厂的煤球,你拿出来放到水里洗,怎么洗都洗不白,不管换多少桶清水越洗越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洗不白。
你看我现在这么黑,这么脏。我就像那藕塘里的莲藕,你从泥巴里挖出来,把表面的泥巴甩掉,用水洗洗,再放到清水里涮涮。越涮越白,越涮越好看。
你看他再怎么洗,再怎么穿到深圳大街上一走,别人一看,来了个农民老大伯,来捡破烂的。
你看我洗洗,刮掉胡子,换身干净衣服,一到深圳就摇身一变,像模像样一个高级白领,你看我那气质,你看我那谈吐。
老娘从我小就爱说:一娘养九子,九子九个样。
确实,煤球永远是煤球,莲藕永远是莲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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