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顺着“热点”看了奇葩说新一季“蛋总”的表现。本是准备为他“击节叫好”的,但就其关于记者可能毁了一个人就不报道了以及社会就是靠自私者维系的等价值观颇不赞同。我们大喊着说教者的虚伪,要解构一切,然后呢?我们在什么基础上重建一切?那些自私有理与人生不值得的观点只是软弱的新托词。
在沉寂一段时间后,李诞凭借着新一季奇葩说《救猫还是救画》的“爆炸”辩论,又一次成了舆论的热点。配方还是同样的配方,即把虚无,否定价值与“精致的利己主义”包装成其独特的“丧文化”与在场的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一起“口嗨”,进而达到一个群体的“颅内高潮”。这种“丧文化”也一直是李诞在公共话语空间里表演的底色。
从辩论的角度看,李诞赢得当之无愧。在辩论中运用了“解构”(黄执中的评论)的高级方法,把之前站在人类文明“高地”的正方(救画方)先“拉”下来,拉到自己的话题维度,再通过一些段子,故意说反话,“混不吝”等鲜明的个人特色,迅速消解了对方的意义,进而再抛出小确幸才是真,大方承认自私等人性的弱点等观点,收获观众同情,迅速“收割”了一大波投票。
有一种观点认为,与其说李诞赢在了技巧,不如说赢在了姿态。诚然,正方站在“人类文明捍卫者”的高度,动辄就是“远方的哭泣”这种空洞的情怀,要不就是“你不救画,是因为你不懂画”这种高姿态武断判断的言论,谁听着会舒服呢?谁听着不想把他拉下来跟他说,别装X?这其实正暴露了长久以来我们忽视的一个问题,我们到底反对的是所谓“精英”的观点,还是反对他们“精英“的姿态?
在李诞刚“火”那会儿,上了一个“知识分子类”的谈话节目,许知远的”《十三邀》,里面谈到了自己年轻时候读王朔。我觉得李诞多少是受王朔影响的。王蒙在谈论王朔的文章《躲避崇高》中形容王朔这帮”玩儿文学的“是一批班上不受老师待见的淘气孩子:“他们聪明调皮,小小年纪就把各种崇高把戏看得很透。”李诞或多或少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吊儿郎当,又一肚子坏水,插科打诨,爱冷不丁地来句反话,实则是对虚伪的崇高姿态的一种消极的“抵抗”。然而李诞们今天所面对的,不只是当年王朔们遇到的空洞的“救国文学”和“官方说教”,还要面对的是当前网络文化与消费主义带来的各种“鸡汤”与洗脑。
否定价值,打破虚伪,无可厚非。尤其在当前“消费主义”和“大一统”的语境下,消解其意义真的还有点“个性解放”的味道。然而“解放”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我们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李诞似乎在第二个论点中给出了“答案”,那就是承认虚无,承认没有真正的价值,承认人人都是自私的。“社会就是靠自私者维系的!”蛋总大声疾呼。究其根本,自私也只是软弱的新托词,只不过是对不作为和各扫门前雪在道德上面临诘难的挡箭牌,用人性的弱点把精致的利己主义合理化。
难道我们就应该这么认为了吗?人就该如此吗?
面对“上帝已死的”道德困境,尼采进而提出了他的“超人”哲学。简单说来即,人应该肯定生命,进而超越自我。尼采的价值重估,对抗的不仅是欧洲“吃人的礼教”,也对抗的是“生命没有意义的虚无思想”,两者都是在否定人生命的意义。如果我们不断地在消解价值,不断地抱着一种人间不值得的活不起,龟缩在“自我”壳中的态度,注定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更何谈文明?李诞的言论看似是关注在宏大叙事里被忽略和牺牲的个体,但这种自私地撒泼打滚似乎也只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实际上猫和画儿谁都救不了。
在李诞后的正方辩手的罗振宇提出新的角度——“救猫与救画”实际上问的是我们选择和谁一块死的问题。虽说有点绕,但也切题。我们不妨把再延伸一下,假如有一天人类灭绝了,是我们的文明里只有“猫狗”事好呢?还是要灭绝的时候不仅有“猫狗事”,更有璀璨的文明陪伴?到底哪个才真正是“超越”?你想生活在哪一个世界?可能有些人会问,反正横竖都是死,搞那么多价值有何意义?
但是活出精彩又有什么不好呢?用句我们现在最常用的话:反正来都来了。
比起说教者的虚伪,似乎主动放弃更为消极。
2019年11月12日于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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