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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之痛——读村上春树《没有色彩的多岐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破茧之痛——读村上春树《没有色彩的多岐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作者: 山上有云 | 来源:发表于2018-02-28 11:58 被阅读177次

读了村上春树的《没有色彩的多岐作和他的巡礼之年》,这是一部与青春时期的友谊有关,与少年成长有关的小说。这一次,主人公多崎作一开篇就在经历绝望,活着的意义似乎无法找到,而每一天的日子,都仿佛是在黑暗的海水中独自挣扎。这痛苦的情感,来自莫名被高中时代的小团体抛弃,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啊!

或多或少,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经历过,以为会一直在一起的好朋友背道而驰,以为最信任的闺蜜却用小秘密伤害自己,努力想要被某个小团体接纳,或者莫名其妙被排斥……哪一次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哪一次不是重塑孩子对人生对友谊对他人的看法!

只是,多崎作的五人小团队是如此自然美好而和谐,让他即使一个人在东京读书也不会感到孤独,一回到长大的名古屋,就被美好的友谊包围。五个人,三男二女,各有特点,自然而亲密。但他的心中也总有一些不同的感受,四个好朋友的姓氏中分别带有“赤”、“青”、“白”、“黑”,以此说笑有些特别的默契,而“多崎”这个没有色彩的名字令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距离感”和不安。

莫名被4人宣布绝交,这样的痛苦让不明所以的多崎作陷入了近乎死亡的挣扎。终于缓过来的他仿佛新生,把这痛苦封存在心灵的最深处,成为内心最大的怀疑和与他人疏远的根源。

友谊、信任、喜欢的女孩,丧失这一切的多崎作始终无法释怀,始终无法与人真正信任和亲密。他原本就觉得自己不过是空无一物,不像当年的4人,有着各自的色彩。之后的日子里,即使是偶遇的灰田,相交甚深,也莫名从他的生活中一去不复返。

丧失已成习惯,午夜的梦魇提醒他尘封的往事,心结从未打开,已近中年的他始终不能真正与身边的女人建立起亲密关系。直到遇到愿意倾听的女性友人木元沙罗,在鼓励下,多崎作才开始了探寻之旅,踏上旅程的他始终有相伴的旋律,那是弗朗兹·李斯特的《巡礼之年》。而逐一拜访故人,重新找回事实真相的过程,也是他自己的一次生命巡礼。

——十六年前的伤痛到底有什么意义?还能不能相信友谊、爱情,自己的价值究竟在哪里?

每次见到小团队的一个人,都让多崎作弄清一些事,体会到一些东西。直到最后的一个,在芬兰见到的黑野惠理,拼图完整了,也终于说出了十六年被抛弃的孤独。每个人都经历了煎熬的青春岁月,没有人真的有过错,只是那时那地,面临精神问题的白根柚木,和一心维护好友的黑野惠理,他们都别无选择。

“并不是一切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那时,我们坚定地相信某种东西,拥有能坚定地相信某种东西的自我。这样的信念绝不会毫无意义地烟消云散”。村上说,人若真的受伤,通常会无法直视伤口,想隐 藏它忘却它,把心门关起来。这是一个成长的故事。要成长,伤痛就得大一点,伤口就得深一点。

青春的成长有时就是这么残酷。经历的一切会在少年的心灵里留下痕迹,直至成人。有时伤口深得自己都无法察觉,不能面对。

但成长不就是如此吗?所有一切对美好的信念,即使被打破,也最终沉淀成人格的一部分,让破茧而出的蝴蝶具有了不同的色彩。正是那些痛苦带来的成长,让生命与生命有了更深刻的联系,让人真正理解并接纳伤痛、接纳伤痛背后的内心。

多崎作其实和《挪威的森林》里的渡边一样,痛苦和成长相伴,对自己的否定与肯定并存。最终面对伤口时,收获也是沉甸甸的。

很喜欢小说里的那几句话,当多崎作在遥远的芬兰见到惠理并倾诉感受时,说起觉得自己一直觉得在小团体里是一个空无一物的人,惠理说:你并不是空无一物的人啊,即使你真的空无一物,也要做那种让别人想放点什么进去的人。说起他喜欢的女子沙罗,惠理鼓励他,“你什么都不欠缺。你要有自信,要有勇气。你需要的就是这两样。千万别因为怯懦和无聊的自尊心失去心爱的人。”

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价值,有些人能够轻易了解并发挥价值,有些人总认为自己无足轻重,需要通过特别的方式来发现和理解自己对他人的意义。

那些缠绕的茧,被咬破丢弃的时候,就是蜕变发生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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