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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七月份,整个青城都被水淹了,降雨量超乎了想象。市里还好,可是冷静和宋元的家是在青城那条蛟河的岸边,河里的水太多了,涨到了村子里,冷静家的地势高一些,全家人抗洪,受害不大。但是宋元家,水都漫到了了炕上,河里的淤泥也冲到了家里,去他家看的时候,虽然水已经退去,但是那淤泥的印子依然留在了白色的墙上。
不用看书的日子,是放松的,我们相约到同学家相聚,先去家宝家。因为是很久没有见到家宝了再加上聂倩茹已经到家宝家了。一路上坐着车,靠着冷静坐着。不说什么话都很幸福。家宝的爸爸妈妈给我们做了好多的菜,聂倩茹跟着忙里忙外,俨然是一家人了。我和冷静坐在一起,家宝的爸爸还用知会的眼神看了我俩一眼。我也很害羞的笑了笑。那种认可,真是好高兴的时刻。
大家快快乐乐的吃着说着,家宝说过些日子就要和倩如订婚了,要我们一起来见证。我们很为他们高兴,一起举杯祝福。吃完饭我们来到村子外的树林里,走到一处地方,因为下雨下的,路上全是泥,我不知道咋走的时候,冷静就用一只胳膊挎起我,虽然我年龄比他大一岁,但是他的体格比我大很多,就那样两三步,把我拎过去了。他肯定不知道,我那个时刻心里是有多么多么的踏实,就像他是我的夫君一样踏实。回家的路上,我俩坐在车子的最后排,冷静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种依偎的感觉时刻滋润着我的心田,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这样的我们要永远不分开。
同学们的通知书陆续收到了,郭浩轩和栾芬一起考到了南开,大勇和方婉清考到了落城大学,聂倩茹落城师专,我和胡燕准备去复读。宋元去哈尔滨当兵了。
八月份,带着另一种希望,我来到了青城补习学校,在学校我遇上了二中的几位同学,其中有冯远。还有五中的同班同学于震和我的燕子。我被分到五班,胡燕在三班。班主任王老师是我五中班主任的同学。性格完全不同,那种温和更适合我。爸爸说,复读这一年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通过老师的话语,我们带着最初的梦想开始了我的复读生活。
入学没多久,冷静接到了通知书。我迫不及待的到了他家,我想知道他的学校好不好,是不是他想要去的。我急匆匆的到来,迎接我的是一片黯淡。冷静被调剂到了泉城一所普通的高校,全家人都不高兴。我靠在炕沿前,他拿着通知书给我看,我很伤心,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当他跟我说他妈妈因为这个哭了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我的心里也是在流泪。我想抱着他说对不起,我想跟他说我很抱歉,那些为我讲题的时间,让我给白费了。可是当我看见他拿着通知书让我好好记住上面的邮编和地址的时候,那坚定的眼神,我忍了下去,既然他没有怪我,我怎能退缩。回去的路上,心里很沉,蹬自行车的力气都要没有了,自责,气愤,却哭不出来。很是矛盾。难道我做错了吗?
收到通知书入学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相约在人工湖边的小树林。我们坐在土堆上,说实话,这样安静没有旁人的坐着,感觉真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闭上眼睛,恍然自己就是树林里的那只叫声清脆的小鸟。冷静说:“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吧,这样想你的时候可看看。”我说:“太丑了,万一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带着羞涩,没答应他。他说:“那就让我亲你一下。”冷静用那温暖的怀抱从后面包容了我,头放到我颈部,从来没有这样亲密过,就这样我已经醉了,他扳过我的身体,面对着他,就那样我的初吻给了他。闭上眼睛,一切寂静了。
冷静去落城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那天应该有他的家人吧,我心里有许多的不舍,走在学校西面无人的道路上,只有我和夕阳,我不高兴也不愿意,手里拿着要给他的信,撕成了碎片,随风扬起,飘洒的纸片漫天的飞舞。此刻的我感觉好无助,心里面只有一句话:“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从此他就是我的命。
冷静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而我也安静的在复习,九八年的冬天,冷静用他在大学里放开的热情,温暖着我,每月来两封信的节奏,让我没有感到分离的痛苦,让我安心的学习。那个冬天,他的信就像那一把火,温暖了我的心窝。在那个分开的冬季,像从前一样牵着我往前走。有他温柔的呵护,我感受着深深的甜蜜和幸福。精神上的融合是不可磨灭的,这个冬天,只要想起他,就会努力的去学习,只要能看见的他的来信,我就会安心的学习,为了二十一世纪能跨进大学的校门,我努力着。
也许已经习惯了有他的信,通讯事业不发达的年代,书信的来往成了我们唯一的路径,传达他的爱,传达我的情。盼望信的日子,成了我最愉快也是最难熬的事情。“冷静你可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你不在身边,你的信就是我的命。你的信可以是你的温柔,可以是你的拥抱,可以是你的亲吻。那些深入内心的话语,早就占据了我的心我的身我的灵魂。没有信就想没有你一样,我就这样的依赖你,就这样的依赖着你的信度过了那三百多天。有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融入到血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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