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说，兼职尝试做做有个经验就行了，别把它当作要紧的事，好好学习才是重要的，缺什么跟姐姐说。
“不缺什么。”
“小四，姐姐不是外人。”
“知道，真不缺什么。”
衣服鞋子已经比以前好了，青梅很满足了，家里那样情况不能要求过高，太漂亮的衣服她还不习惯。姐姐不是外人，可以说知心话，要东西，姐姐身边有外人。
姐姐又说妈妈讲小四还没有打电话回家，事情都是舅舅说的，叫她打电话回家。
青梅不怎么愿意打电话回家，要人家接转。这边奇怪地静等，后面有人排队看着你等，然后那边妈妈不论在做什么都赶紧丢下去接电话，还没有说几句就说长途电话要钱，不说了啊。
知道都平安就行了。
青梅红梅都不知道的是，天气稍稍转凉之后，奶奶也小病了一场。
秋后东西都收回来了，下了一场雨，下午奶奶就早早挪回房间里了，然后不声不响地睡了。
向东回家的时候，没有看见母亲，门口干干净净的没有凳子和人，愣了一下，把车推回家。母亲的房门半开着，向东停好车伸头看看母亲的房间，看见她常用的凳子在床边，床上被子隆起了，没有声音。
“妈？你睡了？”
“嗯，坐那里有点冷。”
“不碍什么事吧？”
“不碍事的，你去洗洗吃饭吧。”
下午因为下雨，向东也没有出去，桂兰在家缝缝补补，叫向东睡一觉，他说睡不着，找点事情做做。
“没事，要不你去人家去玩玩或者看电视。”桂兰不喜欢看电视，她嫌吵。
“晚上发点粑？妈妈也喜欢吃。”
桂兰笑他像个孩子，经常想起个东西就想要，想就自己做去。
“你把米粉和粑母子（类似发酵粉，是前次发酵的粉晒干的。）给我，我就自己做。”
向东自己和了米粉，桂兰忍不住伸头看看，嫌稀了点，向东说：“唉，说我做就我做，你就别管了，就是糊糊也能吃。糖精还有吗？”
桂兰自己拿了撒了两三粒在里边说够了。
到了傍晚看看果真发了有了气孔，只是更稀了，只怕捏不起团来。
向东说他来，他拿油抹了锅，大勺子舀了一勺在锅边，粉慢慢淌下去，成了一个薄薄的烧饼一样的米粑，很快就熟了。
刚出锅，他两个手轮流颠着一个，咬一口，在嘴里翻腾着，桂兰看着忍不住责备地笑着：“烫吧，那么猴急，让人看见笑死了。”
“好吃，你吃吃看，我拿一个让妈妈吃去。”
“也倒些热水去。”
“妈，我做了粑，你坐起来吃一点。”
奶奶声音有点弱，似乎有点怯怯的样子，说：“我吃不下，头晕身上冷，肚子也胀胀的。”
“那喝点热水。”
“懒得动，让我睡着吧。”
向东默默退了出来，先前的兴致没有了，自己坐在桌边不声不响地把米粑吃了喝了热水，天已经暗了下来。
家里静悄悄的，晚上，向东去了母亲床边两次，看看母亲的脸色，轻声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奶奶以前最自豪的她没看过医生，那些年态度都硬硬的，看不上媳妇和孙女。腿断了之后，她挺直的脊梁才弯了，态度渐渐软了。
对于看医生，她态度还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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