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出了站台，径直向广场走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他正蘸着唾沫在数钱。他识不识数我不清楚。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生都是在乞讨。

      他引起我的注意是在小学五年级。语文老师写了一篇范文，人物就是他。据说语文老师带的每一届学生都听到过这篇文章。文章内容已经忘记了。但字数还是有印象，大概两百多字。因为老师说写个几百字的文章太简单，所以几个捣蛋鬼趁老师出去时特意点了下字数。记住了这件趣事，也就记住了这个人。

        个子大概一米左右，背后有锅，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感觉他特别的老面，就是一老头。经常会从我家门前过。

      心里有了印象，他的消息就不断的闯入我的脑海。就好像给人讲过只要有他的消息就告诉我一样。他的身影，他的消息，零零碎碎的在我脑海里不断的翻腾。希望找到一个出口，泄露出去。

      刚开始坐公交车，车上的收费员看着他可怜，不忍心向他收费。次数多了他在城里出了名。收费员瞪大了眼睛，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当然对他的态度也就一视同仁。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时会看见他和几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孩子挤眉弄眼，嘻嘻哈哈。他说话时头略微上扬，眼皮下垂，张着嘴略带笑意，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孩子们嘲弄他一阵没意思了便一哄而散。他一波一拐的继续他的前程。

      他在市里怎么乞讨，没有见过。只听说他要到钱会交给一个他的本家。每天有没有任务，也不是很清楚。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滑稽。

      二十年后再见到他，特别的吃惊，他刚好站在一颗大树的后面，一只手上拿着排列无序的：五元的，十元的，一元的钞票，一只手蘸着唾沫，眼睛盯着，一张一张的数。我走过去，他抬起头冲我咧着嘴笑了笑。他或许认识我，心里这么想着脚步没停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