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以不同寻常的性情总能吸引不同寻常的物体,比如海汐,比如狩猎的眼睛,比如夜莺的哀鸣。
月满,大地缠绕褪色的绸缎,成色像鱼蹦跳着溅出入冬的水,那质地并不逼迫人心却拥覆夜幕,如果有事物能够逃过白日焰火,也绝不会欺瞒得过清冷至此的夜晚。
屋顶琉璃、地上沟渠苦恋着月亮,每逢月出,便捧着月亮施舍人间的一缕幻影,拿来拯救他们整晚的失眠,他们不知道他们有的是琉璃,有的是沟渠 。
猫在发情,开花植物自我媾和,春梦偷换了正人君子的书简,春水在生灵的血管里喷张。或是春水浇灌了致幻类植物,猫受了植物的引诱,闯进了一个人类失去克制的梦里。
一头野兽,什么都没有,他已游荡了一生,他游荡的一生唯一受到的指引便是向着月亮 。
向着月亮 ,毛发坚硬,獠牙锋利,矫健的兽腿飞驰带起沙尘和污水,眼里的光只够盛一轮月——他是如此的原始而丑陋,却在一轮满月前 ,有了停步流泪的理由。
他向前缓缓移动兽爪,胡须不受控制地抽动,心跳的频率像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他似既刑满的囚徒,兴奋、期待,还有对新生的恐惧,那影影绰绰的月亮,让他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立于这片土地。
他舍不得移开眼睛,这时,月亮在他瞳孔中不断变大,直逼得他闭上不知疲倦的眼。他想后退,可是茫茫天地,却没有一处他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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