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很大很大很大,把从睡梦中的我惊醒了。我不愿相信我是自然醒,毕竟我这几天那么累又睡得晚,怎么会在六点又自然醒呢。这狂啸的风啊,想借用杜甫的一句诗:垂死病中惊坐起,我忘了后面一句了,一查发现这首诗是元稹的,真是打脸。“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寒雨入寒窗“,倘使我这风入了他的寒窗,他也就不用垂死了。
可是当我强打精神看完回完微信,发完公众平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睡去,但是,看了我喜爱的书,看了一会会儿我的眼睛就不自觉闭上了。渐渐地做梦了,依然睡得很累。
我朋友昨晚借宿在我的小窝沙发上,听到这么大的风声,我怕她冷,可是我又发现她睡得挺香,我怎么好意思叫醒她?可是,我真的怕她冷,她只有一条空调被,虽然我的被子也不厚,但我的小床暖气的附近,我真后悔昨晚没有跟她说换一条被子,我来盖那条稍薄一些的。我渐渐入睡之时,每当听到我朋友那里有动静,都会下意识地去望一望,看她是不是醒了,要不要问她。所以啊,我这一个回笼觉睡得太不安稳了。
窗外的狂风依然肆虐着,给我一种台风的况味。我的窗户不是玻璃的,不然我肯定要担心死了。去年暑假在安溪遇到台风,当时我们仍然在夏令营的学校里,已经安全地让小朋友们回家,静静地等着暴风雨的来临,没想到是风声大雨声小,并未倾盆大雨而下,而猛烈的风啊,杂碎了好几扇学校的玻璃窗,碎玻璃声的尖锐分明地从狂风的呼啸中被我们辨别出来,赶快确认各个教室咯扇窗户是否关好,若关好了玻璃还是要碎,那也就没有办法了。
四年前暑假,福建继续台风,我们在开会,我的手机在房间充电。我错过我爸妈好多好多个电话,当我看到时已经凌晨一点了,我想那么晚了,就不回了吧,第二天再说。当第二天和他们接通电话的时候,她们说她们一个晚上都没睡,怕我出事情,一直联系不上急死她们了。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家门,我爹娘虽有质疑但并未反对,让他们那么担心是我的错,真的是觉得对不起,让他们一夜未眠,她们说都想打电话给公安局了。之后的几年,我出去都会留好几个电话给她们,比如我某个队友的,在学校也会留我室友的电话给她们。现在出国了,虽然我也不怎么联系她们,她们也不怎么联系我,但我知道彼此的牵挂。我爸妈都曾说过,趁着年轻,是该去外面多走走。我觉得这是我用实际行动改变着她们的观念,一开始她们也是反对的,但执拗不过我,这么些年,我时常行走于外面,她们也就渐渐地放心了,还特别支持我,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我想回国了,我想回家了。
刘瑜说她回国的理由是:美国的大环境再好,没有自己的小圈子。孤单也许会让一个人更诚实,摆脱讨好任何人的压力,但孤单也让一个人无力,因为缺乏“同类”的回应,个体的认知总是处于一种脆弱的状态。追求集体的温暖和逃避集体的压力,你怎么选?我也曾说过,如果给我一个移民的机会,我是愿意的,我会觉得集体的温暖也是我需要的,鱼与熊掌怎么能兼得呢?现在的我肯定选自己小集体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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