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从睡梦中哭醒,即便知道是梦,悲伤绝望,撕心裂肺之感依然挥之不去。
在梦中,我养了一盆圆溜溜,两颊鼓鼓,胖乎乎,拇指大小的,可爱的小青蛙。这些小青蛙,像卡通片里夸张圆化了的可爱生灵一样,黑眼睛也被放大了数倍,让原本害怕青蛙的我,甚是喜欢。
我小心的养在水盆里,在一个美丽的午后,我把它们端到水池边,一个个小心地清洗。不知什么原因,我需要离开一会儿,就把它们留在了水池边。回来时,我看见钻心的一幕。
我的两个孩子,正在把我的小青蛙一把一把抓出来,捏得咕咕响,还倒在地上。哥哥甚至还用脚大力踩。我距离太远,一时无力挽救,只能大叫!
那些小青蛙全被我四岁的孩子踩得面目全非(至今想起依然心痛)!他笑着,踩过青蛙的脚还擦过我的小腿,小青蛙的血液留在了我的腿上,让我瞬间崩溃。我扶着墙,叫得精疲力尽,几乎晕倒。我的妈妈坐在不远处的院子里,悲伤心痛,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占据了我的大脑,让我步履蹒跚,几近失声。我迫切地需要妈妈的帮助,只想让她救救我,洗掉那些鲜血,阻止我梦中那“恶魔”般的孩子。我声嘶力竭地呼喊我妈妈——救救我!救救我!
可梦中的我声音太小,在撕心裂肺,钻心之痛的感觉中,我哭醒了。即便知道是梦,现实生活中,我的孩子是即使是看见一只小虫子,小蜘蛛都会笑着夸“妈妈,它好可爱哦!”的爱护小动物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依然感受到了孩子的“恶”,痛心不已。
这个梦,让我想起了我童年时的回忆。
春天,田野里一片生机。在一个突然转暖的夜晚,拖着长尾巴的小蝌蚪们一夜之间蜕变,成为了一个一个会蹦跳的精灵。第二天,田野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
那时候,我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在农村,每个孩子没有什么自己的玩具,所以大家都是去田野,河边找乐趣。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噗噗的声音。心痛,震惊,恐惧感至今保留在脑海。
男孩子,女孩子,光着脚,结伴在下课铃声响起之后冲进了学校后面的稻田。此时的稻田里有很多只刚刚变身的小蛙,小小的,脆弱的,很好抓,也不怕人。
那些六七岁的孩子,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捡了又尖又长的棍子,抓住一只小蛙就棍子上插,穿成一串,五个小蛙是一串。因为小蛙的神经不是很敏感,甚至是被串成一串之后都不会死。小孩往往喜欢跟风,有一个人带头这么玩,连带着其他小孩也会这么玩。
我也被分到了一根小棍子,我的好朋友在我的面前炫耀她的“杰作”,让我也效仿做一串。我也在墙根抓了一只小蛙,想要串起来。小蛙在我手中挣扎着,但是奈何力量悬殊,它只挣扎了两秒,就被我轻易串在了棍子上。“噗”地一声,我的心突然一震,不知从何而来的心疼之感让我的手跟着在棍子上颤抖的小蛙一样,抖了几下。
“继续呀!”好朋友看我停下,催促我,她手里搓着棍子,让棍子上的小蛙旋转,眼里满是兴奋之感。
“好……”我心里很不情愿,但没想太多,还是又去抓了只小蛙,忍着不适快速地咬着牙串在了棍子上。
那天,对于我是至暗的一天。我在那天,发现了我跟他们不一样。
开始我还怕我不合群,如果我不做,他们就不跟我玩。后来发现我想多了,他们第二天,第三天就又发现了新的好玩的。小青蛙们的噩梦才过去,我的噩梦也才过去。
弄死一只小青蛙是何奇的容易,同为大自然的生灵,出生为蛙,被小孩随意的玩性就失去了只有一次的生命。它甚至没有闻见稻香,没有看见星空,更别说去背着行囊去旅行了。
生命如此脆弱,意外也来得莫名其妙。这些小蛙,在绝对力量面前,被摆弄,被控制,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夺去了生的权利。我站在人的视角感受到的绝望,还好小蛙没有那么敏感的神经,感受不到,这似乎是唯一的安慰。
世界之大,我们也如这茫茫人海中的脆弱的小蛙,可能还不曾看看外面的世界,未曾学会享受生活,就遇见了个意外,与那些牵挂我们的人天人两隔。
不止是意外,还有病痛,病毒,污染。突然的一纸报告告诉你你命不久矣,趁着现在去看看世界吧。突然有一天,大家都戴上了口罩,穿上了防护服,来不及想是为什么,呼吸机已经接上,在莫名其妙,溺水感中身亡。好好地生活在地球上,突然有个新闻说,谁谁将在哪里排什么污染 水,在火山爆发之前拉着不相干的你们一起陪 葬。
生命何奇脆弱!在绝对力量面前,踩死你如同踩死一只小青蛙一样简单。
那时候,就算竭力呼喊,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过好每一天。
来不及去看大自然,就在上班路上感受早餐店的烟火气,观察一下晾在风中的刚洗过的衣裳。爬每天都爬的晨光里的楼梯,感受一下大腿肌小腿肌有没有变得结实,线条有没有变得好看。
下班路上看闪耀着生命之光的行道树,欣赏路边盆栽里各色的花。雨天听雨,雷天感受震撼。给没有伞的不认识的人撑一会儿伞,买一个自己爱吃的小吃,遇见流浪的小猫咪,喜欢的也可以逗一逗,如果能给它点吃的就再好不过了。
享受这一段难得的回家之路。
回家以后,没孩子的,给自己煮碗好吃的面,找一部有意思的下饭剧,尽情地喝一杯让头顶会冒泡泡的啤酒。有孩子的进门把跑过来迎你的孩子举高高,亲亲你的爱人,感受一下爱给你的能量。
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就过好当下。做到问心无愧,关心你身边的家人,真诚相待你的朋友。每一天都是赚到的,所以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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