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难得一次料事如神,当夜,盛紘下了衙便去林栖阁歇息。
“……你说什么?”盛紘疑惑道,“墨儿还要接着上庄先生的课?”
林姨娘娇嗔道:“我知道老爷是为着避嫌,如姐儿和明姐儿不妨事,她们原就不怎么喜欢书本,可墨丫头不同,她随了老爷的性,自小知书达理,如今庄先生的课她正听着有味儿,如何就停了?是以我给老爷说说情,大不了隔个屏风就是了。”
盛紘皱眉道:“不妥,墨儿到底不是男,纵有满腹诗书又如何,难不成去考状元吗?女孩儿家读了这几年书也就足了,以后在屋里些女红才是正经!明丫头前儿给我做了个玄色荷包,又稳重又大方,很是妥帖,墨儿也该针线了。”
林姨娘听的直咬牙,强自忍住,款款走到盛紘身边,替他轻轻捏着肩膀,松松筋骨,凑到盛紘耳边吹气如兰,娇滴滴的轻劝道:“读不读书是小事,老爷怎么不想长远些?想想那齐家公,想想咱们墨儿……”
盛紘猛然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姨娘,刚有些晕乎燥热的身立刻冷了下去:“齐家公与墨儿有何相干?”
林姨娘并未发觉盛紘有异,径直说下去:“我瞧着那齐公真是一表人才,家世又好,今日还与墨儿谈诗说,甚是相投,不如……”
盛紘霍的站了起来,一把挥开林姨娘柔柔的红酥手,上上下下把林姨娘打量一番,林姨娘被瞧的浑身发毛,强笑道:“紘郎瞧什么呢?”
盛紘冷笑道:“瞧瞧你哪来这么大的口气,开口闭口就要给公侯家的公说亲!”
林姨娘揪紧自己的袖,颤声道:“紘郎什么意思?莫非妾身说错话了。”
盛紘走开几步,挥手叫一旁的丫鬟下去,又站到窗前,收了窗格,回头看着林姨娘,低声道:“齐衡的外祖父是襄阳侯,当年襄阳侯护驾有功,却折损了一条腿,圣上便封了他的独女为平宁郡主,郡主娘娘自小在宫里长大,为受宠;齐大人官居从,且都转运盐使司是个大大的肥差,非圣上信臣权贵不予任职;还有一事,齐国公府的大老爷只有一孱弱独,至今未有嗣,一个闹不好,说不准将来连国公府都是那齐衡的!”盛紘歇了口气,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说:“自来公侯伯府出身的公哥儿,不是庸碌无为便是放荡恶霸,似齐衡这般上进才干的孩还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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