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
确实,除去八个钟点的时间,我有权支配自己。但我一点也不满足,狼籍在我面前的残羹冷饭完全背悖我的心理。如果在晚上七点钟还是不能绝对平静下来,扩散的思想还是飘忽在夜的动荡中。一天,整整一天的光景都将付诸东流。八小时是无价值的空气门;八小时是无收获的空思;还有八小时则表现为疲倦的空梦。深晚了,屋后的河道常常有桨声响在,无意中被牵去注意力。埋怨那位不知名的夜航者。我叹息了,漆黑漆黑的夜,船只居然没叉了道,没有爬上浮泛着的水草,马上前面是丁字型的岔道口,稍不留神船头会去亲吻直立的岸滩,想来这桨声是踏实的,因为这乌黑的夜里也只有桨声,从没有听见船主人发出的惊异。这声音的渐渐远去,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按捺了自己的犯妄。如船儿驶远了,水面又复得平静,便是此时,忘记了杂念可以注入单一的思想。八个小时当中,一天当中,这一刻算是难得的的奢华了。要是重新想起那位素不相识的夜航者,替他祝福吧。
当别人的思想打算支配我的时候,我也正在提醒自己,不能让他们囹圄我,得解脱他们的的羁绊。我应该是自由的,尤其不能让他们用歧视的目光瞧着我,使尊严面临损伤。无论在哪个场合,我都存着天真的友善,然而对方的酬答竟是恶意的束缚。起先我对自由并没有强烈的奢望,我生活在无忧中。后来步入社会行列,便立时感到它的压力。太多的消极畸形了我的心,即使于此时此刻,也没有想到什么,既然他们奸诈,离开他们些便成了。这种生活态度和社会拉开了一大截距离。形成的了一道隔膜。我高傲了,工作屡遭挫折,心灰意懒,到处是莫名的厌倦。我想起了什么——种田去,那里有安乐。但不用思量,决不会成为可能。彼此自由萌生了,她唱着歌召唤我。
我的一位同学具有不羁的性格,他终于撺掇我去外乡,他已好几次顾自出走,惊慌了家中年迈的父母。我责备过他的忍心,而我心里真希望他不要再回来,并嗤笑了他的轻狂的举动。他还是多次真心地劝我弃了那工作,说两个人去流浪就意味着成功。我告诉他也许是的,但父母和女友怎么办。他说他顾不了这么多。而我最终否决了。我不怕父母会惦记我,众多的兄弟远不会让父母去孤凄。只是对家乡有着緾绵的情感。离远了我会流泪的,而现在,他已被女友磨消了意志,再没有脱离现实的打算了。
我!我还是等待着勇气的勃发。
两颗痛苦的心糅合在一起,便是幸福的产生啦,所以幸福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原有的痛苦越甚,而后的幸福则越能叫人酣畅。不知道痛苦的人是无法体味其美妙的。如一盘没有佐料的菜肴,普通的吃法不是不可以,但调味品能产生更好的效果。而痛苦之所谓生活的“调味品”,我不会认为只有恋爱会萌生唯一的幸福。当本来不是痛苦心串在一起,幸福也要被糟蹋的。我恋爱了,带着兴奋和喜悦,同时也带着轻率。我邈想可能得到的幸福,正如夕阳的的瑰丽,那是怎样一个世界啊,谁能用笔墨去把它描绘呢。但这种温煦的幻梦没有持久下去,我掉入了幸福的深渊,心口染上了箭伤的殷血。曾经为了得到这种可能得到的幸福,我意影支离。道德的完善,仅仅一线之隔。终因缺乏一种必要的品质而泄气,那便是勇气。按照三毛的意思,这种不足乃是我们男人的通病(之于女士则是疾疟),许多事情不成功攻玉失败,和随之而来徘徊和迷惘,都源于这种不足。
说得直接一点,我爱你。我何必要说谎呢,我不会怕你的责怪,不会听信你的威吓。虽然在信中你由然而然地提醒我不要滥使自己的情感。但我真实地感到自己的心为一个你常沉缅着,像连斯基看到了达吉雅娜的妹妹,已不再生活在现实中,更多地生活在梦想中。我意识到自己已失去了爱你的时光,但我始终相信他有宽宏的美德,会谅解我的鲁莽。我的虚狂决不会导致他的痛苦。因为除去纯粹的爱,便不芜杂其他的荒唐。请你原谅,不要因为我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感觉而恼怒,认为冒犯了他。我心里很矛盾,明知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去执着要去追求,给自己罗织失望。做什么事都产生反射,预感也好,结果也罢,我听任自然的摆弄。我怀着荒谬的情感,但最后不会寄托哪怕一丝一缕的希望。从这里,你还是不用担心我会瓜分了他的爱情。
我仍然是偶像崇拜者。
我坐着,静静地给你写信。突然门口响起恶鬼般的喊叫,像要把我的名字撕成碎片似的。他骂着我,说着不堪入耳的秽语。我一时弄不懂发生了什么,便不声响地听着,后来才知道图纸丢了,无处找。先用压制性的语气冲倒我,要我承认。我居然没有惊慌,还大胆地回应道:“你嚷嚷个屁。”那人火气更大啦,而我却冷静下来,不置一理。他又找来当事人,我告诉他:“那图纸我的确经手过,但只是传递了,决不会失落的。”我的镇静和那人的粗野可能会让人明白怎么一回事的。
罪恶的深渊啊!心里真为你担心,期中考试一定很差。
礼拜天去了上海,想跨进你学校的大门,但勇气又被狗吞下,犹豫了好一阵,终未成。
猫鹰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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