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捷《虞美人》：人生归处于何处？

     

蒋捷《虞美人》：人生归处于何处？

           

    到了春天，我们最要做的就是珍惜时间。“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等闲识得东风面，万里千红总是春”。除了好好读书，还要做的就是珍惜春色，“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我们要珍惜春光，因为时间很快就会“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然而樱花未红，外面却下起了雨，这让我很快又想起了蒋捷的那阙《虞美人·听雨》。词云：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蒋捷《虞美人》：人生归处于何处？

    多么清俊忧伤的曲调啊。少年时的蒋捷，也就如他这阙词中写的：听雨歌楼上。据史料推测，蒋捷应于宋度宗咸淳十年考中了进士，而他的仕途并不长，因为两年后，德佑二年，也就是1276年。元军攻破临安。而蒋捷也于这个时候隐居到了竹山，并且一隐就是二十多年。这这许多年来，他每日忧愁满怀，感时伤事，陈痛家国之灭。同时代的很多学着，为了维持生计，都纷纷投靠了元人。而蒋捷呢，因为有些蒋氏家族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依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清贫度日，以诗酬情。而这阙《虞美人》便作于此时。

    少年听雨歌楼上，全然不知愁滋味，这和辛弃疾的《丑奴儿》一样，都是爱恋着上层楼。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在经历了人生的重重波折以后，身心皆受消磨，于是便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唉，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中年不惆怅？随后，词人重笔一动，如铜锣一击入耳。——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蒋捷《虞美人》：人生归处于何处？

    据说晚年的蒋捷，生活凄凉，食不果腹，故而只能寄居僧房。但他和那葫芦庙中贾雨村不一样，他的生命已经彻底步入了年迈，再无胸怀大志，亦无离合悲欢，更阴雨凄凉。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这与温庭筠的“空阶滴到明”意思虽像，意境却全然不同。只有经历了生命的坎坷，饱受了痛苦的磨难，才能最终超然，最终超越。这便是蒋捷听雨中的豁然之音，“一蓑烟雨任平生”，“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