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再快一点 ,忍一忍,咬破嘴皮也得撑下去”。
垫起脚尖,加速挥绳 ,不透气的小白鞋里闷着挤得变形的脚,明知脚上有伤却不顾一切的用泡肿的脚尖频繁撞击坚硬的地板,过于紧张,跳绳三番五次的抽打我的手臂和小腿,回到座位时,手已麻木,脚也不停颤抖,大脚趾已疼得 没了知觉。
晚上,拖着快要“瘫废”的右脚 ,懒洋洋走回了寝室 ,一屁股坐在床上,上身倚靠在“豆腐块”上,软绵绵的被子无死角的包裹住我疲倦的身子。弯下腰,解开白净净的鞋带,抽出被热气闷坏的脚丫,“啊,这块肉都没血色了呢 ” 周围泡肿的大团肉在皮的包裹下,呈现出令人心疼的深紫色,好奇的手戳一戳“紫肉”像触电般,紧接着剧烈的疼痛的后劲让我死死咬住嘴皮。“这里面的肉不会坏了吧 ”小李探头探脑地凑上前 “看起都痛”。
夜深了,楼下明晃晃的路灯都休息了 ,没了“哗啦”的水流声,没了,“渣渣”的悄悄话,没了“啾啾”的昆虫杂乱声 ;此时此刻,又多那么几种奇特的声音 ,“沙沙沙”笔尖在纸书上跳舞,“叮叮叮”按动笔在思考难题,“哼哼哼”呼噜陪伴这孤独的黑夜,白色和暖色的小台灯陪伴这奋笔疾书的写字人。“哐当”关上厚厚的资料书,坐在床上呆呆的,不知不觉抑制不住的手又移到肿得像鹌鹑蛋大小的脚趾上,盯着四分五裂的脚皮,左摸右挠两块死皮突然脱落,光滑滑的嫩皮让人瑟瑟发抖。
本想忍过星期五,星期六再去,可若轻轻一碰就如刀绞肉般,如针扎嫩肉一般。周五中午,趁着上自习出了校门,来到小李妈妈开的足疗店。走进店里,左侧有一面大镜子,晃眼看见我笑嘻嘻地跟在小李妈妈,我们来到一个房间,墙上贴了几张关于脚部的图片,粉嫩粉嫩的窗帘让室内温馨起来,我也放松心,来之前小李和我说“黑痛,痛起你倾叫唤”,小李妈妈端来一个木盆,里面的液体像茶一样的颜色还有两个泡脚配料包。
“乖乖把脚放进去泡哈,等会孃孃两个脚一起修”孃孃边准备工具边侧着身子对我说。孃孃轻轻地抬起我的脚,用一张粗糙一点的白纸擦干红通通的脚上的水,接着拿出一小瓶消毒水喷慢脚趾周围,便开始了修脚之路,享受够了,改受罪了,可没想到竟然那么可怕,比小李说的痛数百倍。起初修一只指甲快要长进肉里面的脚趾还不是很痛,勉强能忍受能做到面无表情,可到了另一只严重的脚,那真的能要人命。
“这里痛不痛”嬢嬢轻轻按了按“嘶—好痛”我迅速缩了一下,孃孃大概知道了大致情况,从最前面开始下手。她从工具箱里掏出十厘米左右长的褐色刀柄和银花花的厚刀片,慢慢地割亮出来的指甲,若指甲短小的就用镊子死死夹住往外拔。“这坨肉挡住指甲了,根本看不见”嬢嬢似乎遇上难题了,可噩梦才刚刚开始。嬢嬢害怕我看见会害怕,让我乖乖地躺着不要动,可当疼得不行时谁还会忍住不动,除非打麻药。“呼呼——”嬢嬢轻轻地吹着,凉凉的,突然一股巨疼让我咬紧了嘴皮,一刀下去,半小坨肉没了,疼痛来得如此猛烈,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叫了起来。趁着上一刀的疼痛,嬢嬢又一刀下去,那团肉没了,还没慌过神,双倍疼痛,尖叫声愈来愈高,趁热打铁,顺着拔出一根一厘米宽两厘米的硬邦邦的指甲,猛然又一下疼痛,我大声哭吼起来,越哭越厉害,引来了附近的老人。“乖乖,不哭,嬢嬢晓得黑痛,你哭起我不忍心下手啊”为了不影响嬢嬢,用手臂捂住嘴巴和眼,浸湿了后背,洗净了脸庞,哭肿了眼皮,湿透了衣袖。鲜血不断往外涌,嬢嬢决定明天再弄,于是吃了午饭就送我去了学校。
第二天下午,熟悉的人,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声音,我和另两个好朋友踏进了店门,抱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房间。当我伸出脚时她们被惊到了,退到旁边远远观看。起初我只是咬着嘴皮苦笑,突然嬢嬢在被鲜血灌满的指甲边找到隐藏在深处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的一大块细指甲。拿出金黄色的镊子紧紧夹住,另一只手拿起小刀片准备割掉,越夹越用力,嫩肉连同被向外拉扯,“啊~”我实在忍不住大叫起来,镊子也松开了“呼呼呼—”凉凉的风吹再脚上,坐起来盯着血淋淋的脚趾,小浪花堆满了眼眶。又开始了,痛感增倍,叫着叫着就哭了,“乖乖莫哭,嬢嬢都怕了”我立即捂住嘴,看着嬢嬢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想必背上已湿透了。不敢面对它,用手臂遮住全脸,侧着头小声的哭泣,终于弄出来了,本以为结束,可有发现脚尖还有并且长得更深。
折腾了半天,嬢嬢也累了,眼睛也肿了,声音也哑了。对着脚趾喷了酒精,又用刷头涂了一种像指甲油一样的白色液体“嬢嬢,这是啥子”“药,咬起痛哈”这玩意比酒精还厉害,不一会,被布满药水的地方,脚皮变得泛白,里面的肉变得像煤炭一样黑。镊子刚碰到肉就痛得脚发抖,紧紧抓住好朋友的手,咬紧嘴皮,紧闭眼睛,等待着要人命的疼痛。“你手好冰哟”好朋友摸摸手臂,可手上并没有起鸡皮疙瘩“那时冷汗,歇一会嘛”,微微弯曲着脚,冒汗的右手死死抓住裤脚和小腿,实在不行时就拼命的捶打按摩床弄得“砰砰”响。
“乖乖,嬢嬢先给你弄点药,把炎消了再来,千万不要把药洗了”边叮嘱边用黄色的药膏涂满脚趾凹陷处,又用三张创可贴严密裹住。瘫坐了一会,脑袋嗡嗡的“乖,要是后面不敢让嬢嬢下手怕痛的话,就去医院打麻药,把肉割开,但是嬢嬢还是想给你弄出来,你这个真的太严重了”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我更加害怕了,想象下次的疼痛,那不得咬破嘴皮!
穿上鞋,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和嬢嬢们道别,笑嘻嘻地进来,苦兮兮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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