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黑幕,乌云压顶,雨又粉墨登场了。江南多雨,连带着也多了一份婉约。
雨任性地从天而降,淅淅沥沥。打在窗台上、屋檐上、晾衣架上,啪啪作响,如鼓点咚咚,间或一两声闷雷隆隆,仿若一曲自然交响。静心听雨,闲着也是闲着。
忆起也是这样的日子,雨说来就来,父母和帮忙的稻客匆匆从田里回来,窝在灶间闲聊。灶间外是一条三四米宽的马路,马路旁堆着一个六尺来高的稻草篷。有一调皮的小孩躲在草篷下龇牙咧嘴,一直做着怪动作。母亲见了,忙向小孩招手让他跑过来,并许诺给他桃子吃。
桃子?我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孩子跑来了,母亲从一个小木桶里拿出桃子一一分着,谁也没落下。这桃子很大,足足有一二两重吧,颜色也是极为艳丽,比水蜜桃多了一层脂粉气。但只要咬上一口,就会汁水横流,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你欲罢不能。我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总觉得如果狼吞虎咽地吃,那就是暴殄天物,尽管当时我还不知这个成语。后来,我才得知,这桃叫苋菜桃,可能与它的汁水颜色像苋菜而得名吧。
再后来,淡忘了很多的人间美味,惟有那苋菜桃的滋味总时时忆起,但吃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我曾经不只一次问母亲,为什么现在市场上没有苋菜桃了?母亲只是笑笑,也许她也无法理解我为何对苋菜桃如此念念不忘吧。
雨声弱了,天色亮了。这一场午后的雨只下了半个小时,但我却仿佛做了一场梦。
蝉,鸣了。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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