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婆家过了热闹的中秋节,我们绕过城市车阵的堵截,躲开乡下玉米的围困,又辗转回到家乡,来到我父母身边。
“姥娘――”俩女儿各捧花盆率先进院。
母亲见到了久别的外孙女,喜不自禁。连小病不断的父亲,脸上也现出难得的笑意。
大女儿从背包里拿出从千里外带回的礼物。
“姥娘姥爷,快试试,这鞋合脚不?”老父亲小心地脱旧鞋穿上新鞋,慢慢在内室走动。
“比你妈买的好。”他小声说。大女儿朝我嘻笑。
“哈哈,可不,外孙女买的就是好!”我们都大声笑了。
老人的目光不离孩子,先问大女儿的工作,又问小女儿的学业。他们最惦念的就是这一年半载见不着面的外孙女儿。
吃罢丰盛的午饭,母亲说起她的庄稼,聊着亲戚家趣闻。父亲坐不住了,回内室休息。
“爹气色不好啊。”我小声问母亲。
“一过秋他就这样,老为那几亩庄稼瞎操心。自己干不了了,又嫌你弟干得不称心。……”
“就三亩地,玉米小麦不值钱,能赚赔多少啊,保住自己无病无灾多好。”这话我们劝了多少回了。父亲仍是过秋就焦虑,吃睡不宁。
一辈子他没出过村,就种几亩地,庄稼就是人家的心中大事。孩子爸这么劝我。
父亲,种了一辈子庄稼,却不是个合格的农民。农具远不及算盘毛笔耍得溜。他那么看重庄稼,实是为在家种地的小弟担忧,他的幼子才是他焦虑的根源。为此,父亲得过一场严重抑郁症,至今服药中。
父母小弟,三人谁也离不开谁。父亲无法真正接受小弟现状,活得纠结痛苦。
“他人老了,没个爱好,老说不中用了,活着没意思。”母亲哎叹一声,“谁不老啊,我老劝解呀。”
好在父亲听母亲劝,坏情绪不会左右他太久。
白发父母,相依为命,为我撑着一个家。我有家可回。霜染两鬓的我们,不也为孩子们撑着一个家,让她们穿山过水,有家可归吗。
这个假日,没有出门远游,连身边的花会也只匆匆一瞥。我把自己献给了老人,孩子。接连几日,虽困在俗务中,忙累但知足快乐。
知天命之年了,拥有这些“忙累”,我庆幸,我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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