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电话

And you know you think to go

You don't know I love you so

Breaking down I find you go

I came down to soul

                                  ——丁可《if》

分手电话

我坐在对面的奶茶店，看了她很久。

及腰的黑长直，驼色的毛绒帽衫，驼色的皮质双肩背包，她似乎钟爱驼色，手腕上的手带也是如此。

她一直坐在树下的长椅上，不时转头望向同一个方向，又或是低头摆弄手机，大抵是在发讯息。

我想，她应该是在等人。

直到最后一批下课的同学们经过，她也没有等到那个她要等的人。

只喝了一半的奶茶冷了，我觉得有些无趣，打算结账离开。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驼色大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走到背对她的转角处站定。

原来是情侣约会，我摇了摇头，不禁低声咒骂自己真是越来越八卦了。

“老板娘，结账。”

站在柜台边的我转头一瞥，男生并没有走近，当然，她也没发现自己等的人就在不远处。

男生将手机放在耳边，随即她也拿起了手机。

“啧啧。现在的学弟学妹真是奇特，这么近也要打个电话。”

“一共三十三块五。”耳边传来老板娘的声音，打断了我低声的嘟囔，我翻了翻衣服口袋，才发现没带手机，只好递了整钞等找零。

转头便看到男生挂了电话，把手插进大衣口袋，而她拿着手机的手却一直没放下。

她突然站起来，踉跄了一下，便蹲坐在地上，手机也跟着滑落在地。

我看见她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那张干净的脸，看见她控制不住颤动的双肩，看见她捂住脸的指缝间溢出的水光，甚至，我隐约听见了她低声的啜泣。

男生一直定定地站在那里，没有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就那么看着她，镜片反射的光亮让人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

老板娘找零的时候，我看到男生侧身靠在路灯上，似是不忍心再看她。

他点了根烟。

快要抽完的时候，他将最后一段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了最后一点火光，然后转身走入昏暗的宿舍楼群。

男生转身的一刹那，她突然停止了颤抖，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他消失的方向。

她将碎发别在耳后，捡起手机。

她解开绑在手腕上的驼色手带，扔进垃圾桶。

她站在垃圾桶前没有动，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恍惚间我竟听出了撕心裂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