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开惺忪的睡眼,一片蓝天映入眼帘,空中飘着几朵白云。
愣了一会儿,你才慢慢闻到了空气中微咸的气味,耳边忽而传来类似于海水的涌动声。
你转动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处茫茫海域,静止的高脚木屋托起你的身躯。
“我是自己一个人吗?”,你有些恍惚,也许是刚睡醒,思绪还有些缓慢。
不,你明明听到了言语谈笑声,哦,好像还有狗叫的声音。
你翻了翻身子,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全身还不是很有力气。
不远处有女士在忙活着什么,高脚木屋下浅浅的水域里一群孩童正在水中嬉戏。
而一条小狗在木屋的沿廊上雀跃着,看着水中的孩童,它应该是想参与其中,但又不想亲自下水。
你爬了起来,看着周围,看着海域,这样清澈的海水,你似乎还未见过。
“好美的风景”,习习海风吹来,你嘀咕着。
带着疑虑,你沿着木长廊走了走,更大的视野映入眼中。
原来这里是一片聚居群落,这么多的高脚木屋,每一户应该就是一户人家了。
你还发现了此处并非四周海域,远处有着沙滩,再远处有着山脊,再远则已是目力所不及了。
“我怎么会到了这儿?”,或者说“我来这儿做什么呢”,你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怀疑什么才是真实。
“既然来了,也许,我应该去探索一下”,你忽然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那好吧,精神小伙开启探索模式”,你嘴角微微笑了笑,带着无奈,好奇,甚至亢奋。
“首先不得确定一下我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吗?”,你心里想着,径直走到女士面前。
“你好,请问你是?哦,不,应该换个说法,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对着女士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呢?脑子秀逗了,还是睡觉睡傻了?”,女士答道,看着你,眼神里有些莫名其妙。
你有些吃惊,分明你们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却都能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一会儿要去捕鱼哩”,女士说道。
“哦”,你看到了女士正在忙活着准备餐食,看起来就像是寿司或者饭团,没错,分明就是。
女士伸手递给了你一个准备好的饭团,同时,继续忙活着将撬开的海胆铺在饭团上并裹上海苔后置于餐篮中。
你接过饭团,发觉自己确实饿了,大快朵颐起来,心中疑问已被抛之脑后。
吃完早餐,女士也已忙活完,她站起身,提着篮子,“出发吧”。
沿着木梯,你走入水中,就这样跟着她来到了高脚木屋底下。
你看着她解开了绑在柱子上的小木船,收拾好绳索。
“还发啥愣呢”,女士说道。
你赶忙上前,帮着把小木船推出了高脚木屋底下。
你们坐上小木船,你顺手拿起小木船中的小木浆,准备划水出发。
“小弟,旺仔,你们要一起去吗”,女士对着水中嬉戏的孩童以及高脚木屋上的小狗喊道。
“我去,我去”,其中一个孩童叫道,那小狗也叫了起来,扑通一声,跃入了水中。
不一会儿,他们就都攀上了小木船。
“阿姐,阿哥,让我来划桨怎么样,我这次肯定可以了”。
“去,去,去,一边坐好,别捣乱”,阿姐说道。
“汪,汪,汪”,旺仔也对着阿弟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摇头反对。
你顺着阿姐的方向,开始划桨,出乎意料地平稳。
“原来我还会划桨,哦,他们是我在这里的姐弟”,我心里惊讶而又似乎理想当然,“看来我还会捕鱼才对”,你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小木船似乎已走了很远,高脚木屋已不再视线范围内。
阿姐探着头,望了望水中,今日的晨阳光线似乎没有那么耀眼。
“就在这儿吧”,阿姐说道。
你顺着往水中望了望,分明看到了一片片浅浅的海底礁石与珊瑚。
“好美的色彩,鲜艳而浓烈,充满生机的样子”,这景色让你有些陶醉,想遨游其中。
同时你也明白了,今天你需要在这里觅食,如同其中的鱼儿一般。
“小心点,及时出水,不要硬撑”,阿姐对着你说道。
“知道了”,你扶着小木船,爬入水中,在水面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
你先是沿着礁石和海床看了看,游弋一番,欣赏着天然的美景。
看到了缓慢蠕动的贝类,你就顺手捡起,放入带着的小布网中。
第一次浮出水面,你倚着小木船,把小布网一摊开,倒入小木船中。
“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
“5个海胆,6个鲍鱼,5个海螺”,阿姐数了数后说道。
你笑了笑,感觉第一次收获还不错,毕竟才刚刚热身。
“汪汪”,旺仔嗅了嗅小木船中的海胆,仿佛在说:“不错,不错”。
你继续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在珊瑚和礁石中搜寻着。
不远处分明有五彩斑斓的小鱼群,似乎在嬉戏打闹,来回游曳,很是生动。
“就是太小了,没法吃,当然,抓也是抓不到的”。
忽而你看到了身下礁石旁有一条岩黑色的鱼儿似乎在打盹,悠哉游哉,很是惬意。
“这是啥姿势呢,午睡吗”,你心里笑道,拿着手里的小布网,慢慢靠近了它,顺手一盖,鱼入囊中。
“这鱼还不小呢”,你满是欣喜,又接着捡了几个海螺扇贝后,才浮出水面。
小布网一倒,阿姐又数了起来,1条鱼,5个扇贝,3个海螺,2个海胆。
“快中午了,休息一下吧,该吃饭了”,阿姐说到。
你爬上了小木船,看着阿姐分发中午的饭食,小弟和旺仔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你也接过饭团,饭团上的海胆让你觉得特别香甜可口,简单而实在。
“果然,在饥饿的时候,食物才最能体现它朴实的风味”,你这样想着。
吃完午饭,大家稍作休息,阿弟倚着小木船边瞌睡了起来,估计是早上玩得太累了。
旺仔依旧精神奕奕,阿姐则忙着把渔获分类收拾好。
你则是想着能否抓条大一点的鱼,晚上好煲个鱼汤,让大家吃个高兴。
你把小木船中的小鱼叉握在手中,爬下小木船。
“汪,汪,汪…”,旺仔对着阿姐叫了起来,仿佛在跟她说:“这次我也去”。
“那你也小心啊”,阿姐笑着说道,任由旺仔扑入水中。
“可以啊,这小家伙,竟还有这等本事”,你也深吸了口气,照样潜入水中搜寻了起来。
不过来回几个浮潜,均一无所获,还得接着找找,天光不等人。
突然你在珊瑚丛中遇到了一条同样在觅食的浅红色大鱼,看起来足够一家人饱餐一顿了。
你慢慢跟着靠近它,距离却始终无法拉得太近,它好像也在有意地跟你拉开距离。
“这样也不是办法,只能碰碰运气了”,你跟了一会儿,束手无策,只好硬来。
你猛地双腿一蹬,瞬时加快速度,同时用尽力气将手中的鱼叉沿着大鱼游动的轨迹向前抛去。
“竟然中了,太棒了”,你看着大鱼挣扎了几下,始终没能摆脱身上的鱼叉,才确定是捕获到了。
当你抱着大鱼和鱼叉上浮到小木船边上,用力把它们放进小木船后,才发现旺仔已经在船上了。
小弟和旺仔看到了大鱼后,都凑了上来,很是开心。
“今天运气挺好的,收获不小”,阿姐边开始收拾边笑着说道。
“以后我也要捕这样的大鱼”,小弟羡慕而又充满豪气地说道。
“汪,汪,汪…”,旺仔对着小弟叫了几声,似乎在说:“加油呢,你看看我”,毫无疑问,充满了狗生巅峰的姿态。
“旺仔在取笑小弟还帮不上忙,让小弟加油成长呢”,阿姐笑得合不拢嘴。
听阿姐说,旺仔来回两趟,自己叼了两个海胆和两个扇贝上来,速度嘛溜得,颇有当年它爹的风范。
你本还想继续找找,却发觉腿上痛痒难当,爬上小木船后,已经红成一片。
“估计是捕大鱼上来时没有注意,被水母叮了”,阿姐说道。
“今天很好了,回家吧”,“这里水母毒性虽不致命,却痛痒难忍,扰乱心神,不适合再入水了”。
“只好这样了”,你答道。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在水里的每一秒钟都将变得异常漫长,生命也将愈发脆弱。
收拾好东西后,阿姐便拿起桨,开始往家的方向划动。
你坐在边上,忍着痛痒,看着小木船中央的渔获,看着小弟似乎有点生气地在和旺仔“理论”的样子。
这样的午后时光漫长而又细腻,假如能够拍下一张照片的话,将会是多么值得回忆的场景。
小木船摇摇晃晃地向着家的方向驶回,阳光似乎也在慢慢往后退却,光线更添几分柔和。
到家了,小弟帮着阿姐把渔获搬上了高脚木屋,你把小木船拴好后,感觉倦意袭来。
回到木屋中,往腿上擦好药后,你便沉沉睡去。
待到醒来时,已是暮光时分,你发觉满屋飘香,令人垂涎。
“醒啦,来喝口鱼汤”,阿姐将大鱼做成了生鱼片,剩下的部分则用来煲汤。
你接过阿姐盛好的一碗鱼汤,分明看到锅里的鱼汤还在扑腾扑腾地冒着泡。
“小心烫”,阿姐说道。
“没事”,你答道,接着往碗口吹了吹鱼汤,小小抿了一口。
异常鲜甜,沁人心脾,你从来都没有尝过这样的味道。
除了鱼本身的鲜美,也有你劳动的价值,这或许也增添了不少美味。
“开饭啦”,阿姐喊道。
“来啦”,“汪汪”,小弟和旺仔听到了喊声麻溜地冲了过来。
围锅而坐,阿姐分好生鱼片,盛好鱼汤,大伙儿便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饭,星光已升起,大伙儿来到木屋的长廊上坐着谈天。
阿姐在教小弟认识哪颗星是哪颗星,旺仔精精神神地趴着听他们说话,时不时叫一声,似乎它也听得懂。
你躺着望天,思绪翻飞,“这天似乎无所穷尽,而我于这天地几何”。
“这里的风景很美,这里的人们看似安逸,却也得看天吃饭”。
“海产丰饶,虽不上陆地似乎也能生存下来,但总不是那么便利”。
“这到底是天然的馈赠,抑或是天然的禁锢呢”。
“而我今天意外出现在这里,竟然还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明天若不在这里,那这里还有“我”存在吗?这里的“我”还是我吗?是怎样一个“我”?”
“而他们呢?他们还是他们吗?还是这样的阿姐,小弟和旺仔吗?如果没有“我”,他们又是怎样生活的呢?”
你无法预知明天,你虽知道明天终将会到来,但至少此时的你无法知道明天的你将会在哪里,面对着什么。
你,对于自己,对于他们,对于未来的担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不重要。
思来想去,也许只有一点是重要的,但那是对于你而言的,“去面对,嗯,就是去面对”。
“面对未知,也即是面对自己,去当自己的勇士,即使是一只蚂蚁”。
你似乎暂时找到了自己的心灵寄托,至少混乱的思绪平稳了下来,但此时的你已无法作更多的思考。
你闭上眼睛,思绪慢慢泯灭于睡梦之中。天上繁星俯视,一切归于平静,唯有海潮翻涌的呼吸声。
“睡吧,明天,你将面对全新的世界”。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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