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蓝水清。德胜河与长江交汇处,芦苇们完成了新老交接,马兰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偶有起得早的小螃蜞迈着小碎步横行。远处几只白鹭优雅的飞着,时而振翅,时而滑翔,江面更远处高大的船舶往来穿梭。
江边石驳岸上,十米内有十几根鱼竿一字排开,时放时提,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哇,钓这么多鱼,我拍照行吗?”贮藏箱里,挤挤挨挨,清一色鲫鱼,不下五十条,正张嘴吹泡泡,好像诉说着从江里搬到箱子里的挤压感,似乎抱怨水箱太小了,水太浅了,不如刚才自由了。
“这是两个人钓的,不算多,旁边的那个老头一个人已经钓了一百多条了!”,可惜无缘一见,他的网兜沉在水里。下午4:30的太阳照在遮阳帽上,脖子处黑黑的,老头人小头小,口眼都小,嘴里叼根烟,悠闲地坐在小帆布椅子里,神色淡定,黑脸含笑,很享受渔友的恭维,享受路人投来的羡慕的眼光。
“咦,你怎么没用浮标?”“这是跟高手学的!”细看,有六根鱼线都没用。原来,每当运沙船经过,都会有水波涌动,激起很高的浪,石罅里传来很响的“汩汩”声,浮标随水走,沉浮不定看着累,于是去掉了,一切全凭手感,一会儿上一条,一会儿上两条(双钓)(据说这叫双喜临门),鱼们跳跃着离开水面,奔到渔者手里。这个下午他们仿佛在渔塘捞鱼,而不像是在野钓。难道鱼们疯了,那么密集的竿子,那么嘈杂的人声,那么激荡的水浪,你一点也不在乎?印象中钓鱼要安静的认知被颠覆了!真长见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开心,五米开外的中年人仅钓到两条,想必边上人的忙碌让他五味杂陈,他已经在收漂亮的甩竿了,大箱子里的四只螃蜞肯定是他抓来出气的。邪门的,你忙我闲,你有我无为那般?真想变成鱼到水底一探究竟,为什么一群鱼都聚集在老头身边呢?千万别钓我,我不吃红虫的!
难道真有“鱼运”一说?有的人往河边一站,鱼就来了。换个人鱼就走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看来并非虚言。据说姜公线上的钩子其实不是钩,而是直的针,他也不用鱼饵。神人不用谈鱼运。
我的“鱼运”不佳,上次钓鱼是三年前。国庆假期,几个同事蹲在鱼塘边,看他们钓了不少,我却迟迟不开张,于是到钓得最多的那位旁边下钩,结果,人家照样一条又一条上来,而我只能空手再到另一处“搅局”……要是像保尔那样,在鱼塘边谈个恋爱倒也美事。
空想无益,还是到隔岸的水塘试试吧。因没指望,竿子放地上,人却去了别处闲聊、吸烟,等回来一看,浮子不见了!赶紧起竿,猛一用力,竿子断了,手里握两节,那几节向水中央游去。刚好水边有一只小塑料船,赶紧登上去,用半支鱼竿作桨,向鱼追去,赶上了,抓住了,往上一拎,乖乖,好沉!
鱼还在,我用力提拉着,鱼竿像一张弓,人鱼较量开始了,鱼拉着我,不,应该是拉着船,在二亩见方的水塘里绕了大半圈,终于船慢下来,上岸后,沿沟边又较量了一阵子,同事过来助力,也过了一把瘾:大鱼在线,纵之远去,拉之贴近,爽!《老人与海》里的情景,肯定比这更刺激。
从此我可以自豪地说:我遛过鱼!噢,应该是鱼自豪地说:我遛过人!
到岸边后,虽然没捞上来,大青鱼也已经一动不动了。想必它是累坏了,嘴巴也不动了,瞪着大眼睛,好无辜的样子,这个渔获相比同事们的已经大几倍了!
类似的经历还有两次,都是等到临走的时候,钓到一条比较大的,这种“鱼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所以我没有自己的渔具。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古人钓鱼的雅兴深刻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渔痴们。中外钓鱼者的神奇故事过去演过,今后还会继续上演。
神奇的渔获神奇的渔获
神奇的渔获
神奇的渔获
人钓鱼,鱼也在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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