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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派笔记》七十一:从一棵秧苗儿说起

《下派笔记》七十一:从一棵秧苗儿说起

作者: 听风的铃兰 | 来源:发表于2022-12-07 15:55 被阅读0次

      一个想法,从诞生到实施,再到收获,往往需要很长时间地孕育。正如诗人李绅说得那样: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如果将这句诗引用到我们李腰村的话,那就是夏季栽下一棵棵秧苗,秋季收获一堆堆红薯。我们又把红薯变成了一挂挂瀑布般的粉丝。

      记得常河老师在他的散文集《一脚乡村一脚城》中有一篇文章叫做《红芋饭,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常河老师在文中形象的将小麦与红薯作了比较,他说“小麦的做法比较单一,就是磨成面粉,然后以面粉为基础做成各种面食。而红芋,既可以直接煮了吃,也可以切成红芋片儿晒干,之后花样翻新。小麦做出的食物洁白润滑,宛如城市里鲜衣怒马的少年;而红芋做出来的食物则一概黑乎乎的,怎么看都是风吹日晒的农家子第。恰是这一黑一白,陪伴着很多人走过丰年和饥荒,也由此照出殷实和贫瘠。”先看这个通俗到口语化的标题,再重读这一篇让人心酸的文章,字里行间直观重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粮食不足、红薯来补”的艰难而又真实的生活场景。

      直到现在,皖北的乡村,在没有种植中药材或者大棚蔬菜等经济作物的土地上,依然保持着收了麦子种红薯(玉米、大豆)、收了红薯种麦子的模式。我们李腰村也是延续了这种小麦秋收之后,种植麦茬红薯的耕种传统。

      一年两季收成。在“收”之前,就要谋划好下一季的“种”。上半年村土地流转动员会之后,工作队就与村党总支商量谋划进一步发展壮大村集体经济的思路,最终定下两种从土地上“做文章”的方法:种植红薯加工粉丝、土地流转。

      我们李腰村历来有种植红薯加工粉丝的传统。为了进一步利用好地方特色,村党总支在张老庄流转土地近百亩,六月份夏收之后,连片种下了一颗颗翠绿的红薯苗儿。从红薯到粉丝地蜕变,种下秧苗儿只是“万里长征”开始的第一步。今年夏季普遍干旱,眼看着那一大片绿苗儿都慵懒地躺在地垄上,被太阳晒得卷起了叶子,村党总支便发动村两委带领群众从红薯地西边的团结沟汲水灌溉。还好,老天爷给饭吃,干旱之后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抗旱加降雨,红薯苗儿算是被及时拯救过来了。

      当那一片翠绿的秧苗儿变成茂盛的红薯叶时,我们就开始发动群众翻红薯秧、拔草等田间劳动,千方百计为红薯的生长创造有利条件。终于等到秋收时节,群众举起抓口,把埋在地里的红薯都刨了出来。从夏到秋,从躺在地垄上晒太阳的秧苗儿到结实红皮儿的红薯,我们的播种,终于收获了果实。

      说来也是,如今这个农业机械化时代,唯独红薯还停留在“纯手工种收”的农耕模式。接下来红薯变成粉丝,那也是“纯手工定制”的美味土特产。清洗、打粉、晒粉砣、晾晒粉面、收干装袋。在加工厂内,工人将桶内的粉面兑入沸水,快速搅拌和成面团放入机器。不一会儿,机器的孔眼中便齐刷刷地下出一条条粉丝,流入下面一口诺大的铁锅中。铁锅旁边的工人用右手拿着长长的筷子将粉丝拉到左手中,再将热水虑过的粉丝交给身后的工人,由他按照合适的长度,将粉丝悬挂在一条三尺左右的木杆子上。外面的工人接过木杆后,遂即挂在一个两层的铁架子上晾干水汽,最后推入冷库进行收干定型。到此,从红薯到粉丝的“万里长征”奏响凯歌。

      在这耗时半年的种收与加工之间,村党总支累计带动100余名脱贫户及留守妇女就近务工,发放人工劳务费等支出10余万元。刨去成本、人工劳务费等支出,这百十亩红薯预计为村集体增加收入10多万元。

      有一种说法叫做“药食同源”,其实我们经常吃的一些食物,既是食材也是药材。例如百合、枸杞、山楂、山药、花椒等等。《本草纲目》记载,红薯具有“补虚乏、益气力,健脾胃、强肾阴”的功效,还能保护心血管,治疗脾虚水肿、润肠通便、排毒养颜,提高免疫力。这样说来,红薯真是一味美味又养生的食材。它虽然没有百合、枸杞等食材那样的高颜值,但自带一股乡土气息的敦实与憨态,真是我们乡村土地上带领村民致富的一株“山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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