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块的在欢笑的餐厅

爱之城

13、一块的在欢笑的餐厅

餐厅桌椅的排列跟个大教堂一样，十排左右，每排十几个座位，分成三股，靠墙走廊有一排大铁柜直棱棱杵在一面墙角，生锈的铁面和掉灰的墙面相得益彰，互为映衬着。一个个本可以锁住的存放餐具的小柜子，如今却是毁坏了不少；破旧的柜门变形的锁具锈迹斑斑的表面，里面有蛛网横行霸道沦为了小虫子们的乐园，爬来爬去的，在人眼中它们甚是自由快活。

  物饰沦落为此等境地，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了，柜里个别的还存有废旧餐具，表面上皆是落满尘埃，太多被封藏于柜内无人问津，当一切盛况不再，稀疏的人流空旷的餐厅，清洁工也显得敷衍了事。

座椅最前面是一大块空地，一张大长桌上放着咸汤还有摞摞小碗，在往前是好几张玻璃大窗口，两个口像一面墙的两个“嘴巴”，第一个窗口交饭票，吃几两打几两饭，第二个窗口打菜，三个菜，咸汤自己打，餐厅各处布置的得体到位。

有两个大厨，一个膀大腰圆，一个瘦骨嶙峋，一个笑起来质朴、油光满面的胖大爷，给我打的菜最是实在，也因此他的形象瞬间在我心里变得举足轻重，我饭量的多与少就在他那勺子挖菜的深浅如何了。

另一个总是很严肃，爱板着脸的瘦大爷，与他聊天甚少，他不苟言笑，对我却还不赖。晚上他当班时他知道我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饭量大，吃饭时间会长些，他就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看着，慢悠悠走动的时间，等呀等，他也乐得望着寂静的洒满星光的夜幕，一个人静默的发会呆。

细细看来，想必夜空的画面里，有他的久远的倒映在脑海的回忆，不然神态怎会如此的安详和释然呢，再说，这个年纪了，谁的心底没有一串串的秘密呢。

不急不躁中看着我们这几个窸窸窣窣的夜食者，我们青年的人生又多了一位长者的庇佑，让我们步履坚定的往前，往前，往前！可是总也缺乏了前进的方向。

当我大大咧咧与同事们闲聊，在这蔓延着空旷的地方，就像蝙蝠扑腾虚空的窸窣阵阵，如此微不足道却在萦绕着空间的琐碎时光，时间像流水变得有声有色了。

几个同事你一言我一句，提到了叶小倩和王勇的事，这让我马上来了精神。

“说是以前经常看到他俩出去游玩，有时候会很晚才回来，两人身上都有酒气，神态微醺的，看着应是发生一些事情了。”

只见胡子拉碴，身型不高却显得敦实的余侠嘿嘿笑着说道，内心是一阵咯噔，心想第一次应聘时的遇见，看他俩不太像恋人呀，不由得专注心神接着听了下去。

“小倩刚来时那么文静的姑娘，被王勇影响成现在的样子，真是个坏小子啊，哎~”徐诚叹着气道，粗密的眉头皱了皱。这个英气逼人的年轻小伙，是车间的打样师，平常也会代着打理休假之人的机器。

不以为然的接言道：“人啊，总是很难脱离欲望的掌控的，只能说，也是叶小倩的选择而已。”众人听完点头，说，也是。

瘦老头也乐得听听年轻人的闲言碎语，好似儿孙环绕膝前一般，听不完的念想。他与胖老头常有争吵，老人们那种互相怼着倔强的各执己见的交谈方式，属于他们那个年龄的交锋，这是一场乐此不疲的，没有硝烟的战争。说到底还是胖大爷厨师长的职位举足轻重些，指点江山式的指挥着瘦大爷和一些打杂的阿姨们做这做那。细细想来，炒菜时，胖大爷是掌勺，瘦大爷打下手，瘦大爷始终是要显得弱势些。

就像小猫遇到了黄鼠狼，黄鼠狼有它的秘密武器可以制服小猫咪，可谓是气体一来对手晕菜啊。这样一想，再看看胖大爷的大腹便便，便忍不住一番窃喜，两人唇枪舌战时，真的太像太像。

拾阶而上的台面，排山倒海似的桌椅陈列别具匠心，四竖宽阔的走道各行其向，互不碰撞的来来往往，人心的距离啊，就像那一排排桌椅，很近也很远，只是留着给世人擦肩而过的机会。

一到饭点，总要发生一些有趣的事，叶小倩喜欢坐在最左边区域靠里，第二排过道左边的第一个座位，长桌的一端。杨超喜欢坐在第三排，她的斜对角右边第一个位置。刘羽凡是第四排过道最左边第一个，她后面第二个座位。

这几人被吸引而投去的视线，一方矩阵之象，可谓之，若那女子是嫌疑人，这严实的密不透风的监视网，也算颇为密集了，几人目光落在她的一举一动上，所见模样映在几人心底，如风般徜徉，都在徘徊与等待。生活是这样的，倏忽间出众的女孩走进了男孩的内心世界，被悄悄记下，像那山尖一座灯塔，在某条路上迷失的时候，它如此突然的亮了，忽然你抓住了生的方向，奔跑着有了光明的出门。

这样像极了曾经教室中的年少光景，因为一个气质和外表出众的姑娘，心底悄然被点亮的微光，哪怕只是仰望着，至少在星如莹水的天空下闪耀着照亮了前路。

生活更多面貌总是美妙的，开心的光明的，有方向去行走去寻找和触碰，有追逐的斑斓着目光，已然在充实了行人背囊。

教室里的少年郎和白云般洁然的一位位天使般的光芒，无忧无虑的欢快走过了，一个个枯燥的春夏秋冬，黑夜的孤程，引出的孤寂的心间，向往的年少都化为了春天长河中，落下的一面面断了线的风筝，荡漾了前生远扬着余生。

杨超这个样子，这个大男孩那满眼的沉迷，他只能默默眺望这触不可及的花儿，不敢去触碰心底的向往，他是荷叶上的水底，风来了，它便要悄悄溜回到水面。因为他已经有了需要去守护的另一份，一样值得去珍爱一生的某个幸福的人。

就像园丁用很多的心血，培育开了满园的花香，又怎么忍心再去摧毁这些美丽的结晶呢，哪怕再好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