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收录的文章中很少存在前后篇章有联系的,而有关春秋时期吴越两国的文章如《吴许越成》、《诸稽郢行成于吴》和今天要说的这篇《申胥谏许越成》却是个例,它们虽然出自不同的著作,但所反映的内容是有前后联系的。
在上篇文章《诸稽郢行成于吴》中,越王派诸稽郢来吴国“行成”,记载了诸稽郢求和的说辞。而这篇同样出自《国语·吴语》中的《申胥谏许越成》,说的是申胥(即伍子胥,因为被吴王受封于申邑,所以也叫申胥)看破越国卑辞求和是别有他图的,于是劝谏吴王要抓住时机一举消灭越国,但是昏聩的吴王不听劝告,最终养虎遗患。
不听劝告的吴王,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对众位大夫说:“我打算要进攻齐国,因此将同意越国的求和,你们不要反对。假如越国已经悔改,我还要求什么呢?假如它不悔改,等我从齐国回来再攻打它。”从吴王的表态中既可以看出他的刚愎自用,又可以看出他的一意孤行。果真如文种所说的那样,吴王“将必宽然有伯诸侯之心”。
见吴王如此说,伍子胥赶紧劝阻他。伍子胥说:“夫越非实忠心好吴也,又非慑畏吾甲兵之强也。大夫种勇而善谋,将还玩吴国于股掌之上,以得其志。”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文种和伍子胥对求和的利害的分析可以说是不谋而合。伍子胥一眼就看出越国并不是真心跟吴国友好,也不是害怕吴国的武力,而是用计想将吴国玩弄于股掌之间。
伍子胥接着分析为什么不能答应求和,他说文种知道君王您尚武好胜,所以让诸稽郢言辞谦卑来麻痹您,让您有称霸中原之心,如此必然会使我们自己受到伤害——“甲兵钝弊,民人离落”,而越国正好到时候可以收拾我们的残局。这跟文种的分析真的是如出一辙!
最后伍子胥从对文种之计的分析转到对越王的分析上,他说越王讲信用而爱百姓,现在越王养精蓄锐,时间久了国力渐渐强大就难对付了。伍子胥拿小蛇和大蛇做比喻:“为虺弗摧,为蛇将若何?”
面对伍子胥的劝谏,吴王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伍子胥你也太抬举越国了吧,它值得我们这么担心吗?如果没有越国,春秋二季我们怎么炫耀自己强大的军力?总之就是不听劝,答应了求和。
即将订立盟约,越王又派诸稽郢来说:“以盟为有益乎?前盟口血未乾,足以结信矣。以盟为无益乎?君王舍甲兵之威以临使之,而胡重于鬼神而自轻也?”大意就是说求和不需要举行盟誓的仪式,口头达成协议就可以了。我想,这应该是越国为了后面不被人诟病说自己背信弃义而推辞仪式吧,毕竟举行正式的仪式那必然有口实于人,到时候自己要攻打吴国岂不是落个不好的名声?想到这,又不由得佩服越王和他的谋士!
呵呵,不管申胥如何苦口婆心,最后吴王还是答应求和了,并“荒成不盟”。
以史为鉴,越王因为用文种之计而有反击的机会,最终兴盛起来;反之吴王因为没有听从伍子胥的建议而最终身亡国灭——所以,作为领导者,可真得虚心听取贤人的意见啊,一味地武断专权、刚愎自用,到头来害国害民也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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