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两种人——看过《小王子》的,和没看过的。
看过的人中也分两种——被感动的,和没被感动的。
周国平先生无疑属于前者中的前者。
在为《小王子》新译本写的序《让世界适合于小王子们居住》一文中,周先生毫不吝惜给这本书的赞美,认为它是一部不但不需要序言,而且也不可能有序言的天才之作。“我甚至要说 ,它是一个奇迹 。世上只有极少数作品 ,如此精美又如此质朴 ,如此深刻又如此平易近人 ,从内容到形式都几近于完美 ,却不落丝毫斧凿痕迹 ,宛若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 。”
这段话,对一本跻身“BBC评出的最值得读的11本童书”的书而言,固非一味溢美,亦足可见周国平对本书的喜爱,甚至敬畏。
他还写道:“我自己许多次翻开它时都觉得新鲜如初 ,就好像第一次翻开它时觉得一见如故一样 。每次读它 ,免不了的是常常含着泪花微笑 ,在惊喜的同时又感到辛酸 。”
周国平先生刻意用看似矛盾的修辞,和略带夸张的表述,表达了对《小王子》的推崇。不禁令人好奇:这本书,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一个很小的名叫B-612的星球上,唯一的星球居民小王子爱上了一朵傲娇的玫瑰,可是这段爱让小王子觉得很累,最终离开了自己的星球,开始了一段宇宙旅行,在历经六个星球,遇见了国王、爱虚荣的人、酒鬼、商人、点灯人、地理学家后,来到地球,遇见了因飞机故障迫降在撒哈拉沙漠的飞行员,两人产生了深厚的友谊。在对狐狸的驯养里,小王子领会了生命的秘密。
“只有用你的心你才能清晰地看见,”圣·埃克苏佩里借狐狸之口说出这一秘密,“本质的东西仅靠眼睛是看不见的。”
这本看似浅显,实则意蕴深刻的书里,深藏着诸多人生的哲理。
比如透过小王子纯真的视角,折射出的大人世界的世俗的虚荣、权欲、愚妄和教条。
比如驯养就是建立联系;一段关系会因为你的付出和时间的浇灌而显得独一无二;爱就意味着责任等等。
周先生对儿童的纯真视角里显露的成人世界的现代文明污染这一主题颇为认同。他认为“它是一个始终葆有童心的大人对孩子们 、也对与他性情相通的大人们说的知心话 ,他向他们讲述了对于成人世界的观感和自己身处其中的孤独 。”
对于成人世界的观感诚然一语中的,然而“自己身处其中的孤独”显然是了解了作者圣埃克苏佩里的生平,和奇迹般地失踪后下的臆断。对这一论断,我是有所保留的,毕竟书中的小王子离开B-612,不是因为孤独,而是对一段感情的不堪重负。最后在懂得了爱和责任后,又在蛇的帮助下返回了自己的星球。
一个内心丰盈的人,感受到的孤独,应该是远远少于常人的。
文章末尾,周先生为本书作者圣埃克苏佩里能跻身法国先贤祠而倍感欣慰。
也许他和圣埃克苏佩里一样,都是目光澄澈、心地纯净,企望回归生命本真的“小王子”吧?!
狐狸:“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而这,真使人扫兴。但是,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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