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棉花记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有父亲陪伴的光阴是很少的,除了收秋种麦在家,闲时总会找一些走街串巷的营生。母亲是个要强的女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当时有奶奶帮衬着,日子过得也算不错的。
小时候,我们这里花生和玉米的种植量都是极少的。主要作物以棉花和小麦为主。
棉花从小都要管理的,我家有十二三亩的田地,所以种植棉花,从初期的定苗,在打掰槎,还有后期的打头(就是去掉棉花的顶部的幼叶瓣不,让它不再往高生长)还要田间松土和除草,当时没有除草剂的使用,全部是以人工作业。所以我们弟兄三个从小也就会锄地、棉花管理的一系列的操作。
那时的农民是真的辛苦,再加上母亲的要强,我们的星期天里基本上都是吃过饭直接去农田的,不存在别人家的午休习惯。
等到棉花第一轮棉花开始采摘,就更忙了,一般一天我一家五个劳动力全部运行的话,就是二到三亩地的采摘量。
第二轮的采棉期,因为棉桃开花量大,所以采棉速度就显得缓慢了许多。当时就采取早晨去地拽棉花,也就是所谓的抢收。那时我们上学之前一般都能帮忙在地干一两个小时。在地里抢收是带棉桃壳的那种,会用一个大的包皮(就是用肥料袋子拼凑缝合的大肥料袋片)把它对称打结,然后装在架子车上推回家。
从此,我们弟兄三个也跟着过上夜以继日的生活,奶奶每天吃过饭就会一直在那里把棉絮一瓣一瓣地从棉桃内取出。从早一直忙到晚,嘴里时不时会哼唱《太阳经》什么的。
当时我大哥是住校的,所谓的住校其实是住在我二姨家,白天上下学还是回家的。二哥在我们西边的村子念初中,也是寄宿在同学家里。我当时读小学,在自己村里读书。
我们一般周六晚上可以帮家里一些,棉花的采摘是全家总动员的工作。等过了采摘期,就要在霜降前后腾茬,为麦子的播种做准备了,棉花棵我们这里俗语叫“花柴”。拔花柴是个力气活,也是遭罪的活。有专门拔花柴的钳子,一次只能拔一棵。后来随着人们的改进,都用步犁和拖拉机代替。
那时拔花柴,手上避免不了会出现磨的泡子。那时的温度,我感觉比现在冷的太多了,早晨穿着厚厚的棉衣,那冷也是渗到骨子里的疼。
当时花柴拔完,就要把家里集的家肥拉到地里,卸成小堆,备在地里,犁地之前撒匀在地里。
犁地也是赶尖的的事情,要提前问好几家的牲口,一般要提前问两家。当时借牲口是司空见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基本每户都要饲养一头的。
犁地当天一定要起早的,趁着夜色就开始张罗,打开墒基本天也亮了(打墒就是从地的中间或者是两边开始犁的第一遭地),父亲和母亲回家吃饭过早饭,就开始这一天的劳作了。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当年父母的不易。
犁好地之后就开始精耕细耙了,这也是个技术活,有8字或者走之字,二三亩地耙地也需要大半日的光景。
种麦子,父亲扶耧,母亲牵着牲口。我在他们后面,当时记得一般都是牵着平大爷(大爷是我们的地方语,是比父亲的大的同辈,书面称谓应当是大伯)家的小马,这个小马脾气温顺。我牵着小马在后面礅地(礅:类似盘,有五六公分的厚度,中心有个直径是4公分做有的孔,三个礅子连在一起,作用是把播下的种子在土里压实)。穿着厚厚的棉袄还是感觉哪哪都是冻得疼。这样的日子,在我的记忆里是那么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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